凌青菀拿过来,震惊了半晌。
蕊娘不过才学针线,已经绣得完整,针线缜密。当然,还不太熟练。所以不够精致。
“绣得非常好!”凌青菀夸奖她。
凌青菀记得凌青桐说过,蕊娘性格情商特别低,看上去有点呆,但是智商出众,学什么都非常快。
所以,她在杭州被养了几年之后,诗词歌赋远胜其他名妓。闻名中原。
“送给姐姐!”蕊娘笑着说。
凌青菀笑道:“多谢蕊娘。”她满怀欣慰。还亲自拿给景氏瞧。
景氏同样吃惊不少,反复问:“真是蕊娘绣的?她从前没有拿过针线吗?”
“是啊。”凌青菀道。
景氏很惊喜,也叫人拿给姨母看。
黄昏时分。呼啸的北风终于停了。天昏沉沉的,开始下小雨,片刻后,屋顶被打得噼里啪啦响。
小雨没有这么大的动静。
凌青菀推开窗棂一瞧。果然下起了雪粒子。
“看什么?”倏然有个人影,出现在她的窗口。把凌青菀吓住了。
是安檐。
“你回来了?”凌青菀惊魂稍定,笑着对他道。
安檐点点头。
他先去了景氏的屋子,和景氏说了几句话,又折身到凌青菀这里。
凌青菀已经点了灯。烛火跳跃。冷而媚的灯影,将浮华抛却,只剩下剪影的旖旎。
安檐高大的身影。挡在凌青菀的面前。光与影的错落间,凌青菀放下了手里的针线。
“这是......我的冬衣吗?”安檐瞧见她炕上的东西。其中裁剪的外衣特别长。
家里除了安檐,没人穿这么长的衣裳。
“嗯。”凌青菀回答他,“我加紧赶赶,半个月应该能做好。”
“怎么让你做?”安檐蹙眉,“针线上没人吗?累坏了你。”
凌青菀看了他一眼。
他还穿着凌青菀送给他的那件直裰,没舍得换,已经好几天了。
哪怕去营中,外面套着软甲,里面也有穿着这件衣裳。
“还不是因为你,一件衣裳不肯换?”凌青菀腹诽,话却没有说出来,只是道:“我最近得闲,就想帮忙做些......”
安檐沉默了下。
“不会太累?”安檐又问她。
凌青菀摇摇头。
安檐的眼底,就有了几分期盼。
“......你的针线,是谁教的?”安檐突然问她,声音倒也没什么异样。
“家里针线上的妈妈教的。”凌青菀道,“我娘也会教些。”
安檐又沉吟一下。
他似乎有什么想问,可是又踌躇,不知是否应当去问。
“怎么了?”凌青菀看着他,道。
安檐摇头:“看着你这般辛苦,着实不忍心。你又要做针线,又要学医。”
他句句暗示什么。
可是,话锋快要点出来的时候,他又绕开话题。他似乎很想问,但是更怕问了之后的结果。
凌青菀心底,浮动几分疑虑。
“难道他看到我绣的五瓣梅花了?”凌青菀心想。不应该啊,她只给自己和卢珃做衣裳,这个习惯也只有卢珃知晓。
连她身边服侍的人,都不曾留意着点。
卢珃不会告诉别人的。
凌青菀觉得自己疑神疑鬼的,故而心里定下来,不再多想什么。
安檐说了几句话,出去吃饭了。
他回房之后,脱下这件直裰,对丫鬟道:“打水来,我要洗衣。”
丫鬟吓了一跳。
“二少爷,这些粗活,婢子来做。”丫鬟战战兢兢道,“婢子不会洗坏二少爷的衣裳。”
安檐抬起眼眸,眸光锋利。
丫鬟又是吓住了。
“去打水。”安檐重复道,声音不容置喙。
丫鬟不敢再说什么,急急忙忙去打水。
安檐把直裰泡在温水里,沉默看了半晌。他没有洗过衣裳,不知道该怎么弄。等他洗完,弄了一地的水,自己的外袍也弄湿了。
洗好了衣裳,安檐亲手晾起来,非常慎重。
他忙好之后才去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安檐倏然感觉小腹处一阵剧痛,人顿时就醒了。
并非梦境。
安檐的小腹,似有把钝刀,一刀刀割肉,疼得欲死。他这么高大的汉子,忍得嘴唇都咬破了,额头大汗如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