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开始心里已经装上了他,她真没觉察到。不过现在那些已然不重要了。她只知道,此时此刻她心里在挂念他。
从卫生间出来,若男在衣柜前停下了脚步。拉开衣柜的门,她看到了里面挂着的那几件他为她买的衣服。昨晚他说要她一件件试给他看,结果因为那件要命的睡衣,两个人都忘了这回事。
从来没有男人给她买过衣服,顾凯风是第一个。父亲没有,是因为这方面的事都是母亲料理;前夫没有,因为他买的衣服穿在别的女人身上。
从认识的那天起,顾凯风就一直在她人生中扮演着第一个的角色。第一个开车会让她毫无形象地飞到墙上去的人,第一个敢吼她敢强吻她的人,第一个让她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的人,还是第一个让她融化在柔情里的人。
顾凯风也曾经跟她说过,她是第一个之类的话,那么现在他对她而言又何尝不是?
衣柜里挂了三件衣服。除了她穿的那件黑色睡衣,里面还有一件无袖的白色睡衣,一样的低领,短下摆。剩下的是两件是外穿的衣服,一套银灰色小西装,下面配长裤的,另一件是长袖的雪纺衬衣,前面有荷叶边,很淑女的样式。
手随意在那几件衣服上拨弄了一下,若男忽然笑起来,她发现这男人的潜在意识真是挺有趣的。
居家的衣服都是暴露型的,而外穿的却是有领有袖,包裹严实。
男人在很多事情上是愿意分享的,比如成功,有多少房产,有多少头衔,有多少女人,这些都是不怕别人知道,只怕别人不知道的;但在有些事情上却是自私的,控制欲极强的,比如自己女人的着装。
别人的女人自然是穿得越暴露越好,他自己也乐意饱饱眼福,不看白不看。可是自己的女人那就得裹严实了,仿佛别人多看一点,他就是吃了很大的亏了。男人小气起来,有时还真像孩子,无论是多大年纪,一样不能免俗。
出于好奇,若男将那两件外穿的衣服试了一下,结果出奇地合身。他还挺会买衣服,尺码把握很准。
同样出于好奇,她翻了一下标签上的价格,结果令她咂舌,竟然都是四位数的。就算打折,无论八折或是五折,四件衣服加起来都远远超过她一个月的工资了。
这男人似乎也太奢侈了点。但联系到他的身份,又觉得他不奢侈不行,而且她以后恐怕也要跟着一起奢侈。虽然他没说过她的着装问题,可是哪个女人愿意站在自己男人旁边时,被别人当成是他的家政人员的。尴尬是小,有损他颜面是大。
看来她是有必要提升一下自己的消费水平了,向黎黎靠拢。
将衣服重新挂回去,若男去厨房弄了早餐。吃完早餐,将床单被套拆下来丢进洗衣机,然后又开始拖地,正拖着的时候,大门咔嚓一声开了。
进来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看见若男一脸和善地笑道:“顾太太,你起来了?”
若男一开始有些晕乎,不过很快想到对方的身份,可还是被她那句顾太太叫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我姓王,是顾先生的钟点工,早上顾先生打过电话给我,说顾太太在休息,叫我不要进房间打扫,没想到顾太太已经起来了。”钟点工王姐边说边从若男手里接过拖把,“这些事我来做就好,顾太太你去休息吧。”
才起来就去休息,哪能呢?若男笑笑,准备去晾床单被套。刚开了洗衣机的盖子,王姐就立刻赶过来拦住她,“我来我来,顾太太你真是个勤快人,不过要是顾先生知道了,会炒我鱿鱼的。”
若男对她浅浅一笑,“没事,我不说,你不说,他不知道。”
王姐愣了一下,然后带着一贯和善笑容说道:“顾太太,你真个是好人。”
不就做点家务事罢了,怎么还跟好人扯上关系了。可能是别家的女主人都不好伺候吧。那么她所谓的好人应该就是好说话的人了。
不过王姐最终还是没有让她晾洗衣机里的床单被套。用她的话说,领了主人家的钱就要为主人家做好事情,这是应该的。
看着别人在眼前忙来忙去,自己像个监工一样立在一旁,这与若男来讲真是头一遭啊,感觉还挺别扭。她正纠结于是去房间待会,还是干脆回去,黎黎的电话就打来了。
“若男姐,你弟弟来了。”黎黎在电话里说。
若男收拾了东西,跟王姐招呼一声,离开了顾凯风家。途中她去市场买了菜,今天是周六,若晖来看她,总要留他吃顿饭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