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男一声冷笑,侧脸对上他浓重的黑眸,“我还没有那么不知趣,一个出局的人,难道还要等到人家赶才灰溜溜的走掉吗?”才不要那么没骨气。
“谁告诉你出局了?”
不出局,还能怎样?舍得你的前任么?至今记得他当初在顶楼跟她说辜负人家的时候,他眼里的忧伤,如今人回来了,不是正好弥补当初对人家的亏欠了?
“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好吗?大家都不要置气,你就不问问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只是一味的瞎猜测,说些自己痛苦,也伤害别人的话,果然每个女人在感情面前都是缺少理智的。
男人恳切的话语令若男的心又柔软了些许。她或许真是过激了一点,事情还没说开就急着走人,她大抵是输怕了,不想亲耳听到他宣布分手的话,似乎这样伤害就能小些,至少她保留了最后的尊严。
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能争取的就只剩下尊严了。
顾凯风拉她在沙发上坐下,自己挨着她,缓缓说道:“当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坦白说我心里真的有慌乱的感觉。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她回来找我的事,也不知道怎么跟她提我和你的事,这几天我不找你也没见她,我在想是不是有两全其美的办法,让你和她都不受伤害。我对你至始至终都是认真的,而我对她……。”说到此处,顾凯风顿了一下,“更多的是愧疚……。”
随着时间的推移,感情可能会淡化,这个世界并非真的少了谁就不行的,日子会照过,地球会照转。而有的东西是不会消亡的,比如责任,比如负罪感,这种良心的债一旦扛上,往往会让人背负一辈子,前提是这个人是个有良心的。
顾凯风不是没良心的人。
“五年前,我已经伤害过她一次,五年之后,同一个人,再伤害一次,我下不了手。”
这种情感是复杂的,复杂在于它不是单纯的只讲感情,若只是讲感情,他怕是早已经有答案了。
顾凯风心里的纠结,若男是懂的,也愿意去体谅。可爱情是自私的,有她就没我,有我就没她,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若要享齐人之福,当今法律不允许,名不正言不顺的卑微角色,那个女人怎么想若男不知道,可自己是万万不会接受的。
“打算就这样一直耗着吗?她迟早也会知道。”若男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幽幽地说道。
“因为还没想到解决的办法,所以才没有跟你们说,不过快了,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只是……。”
“只是到时候结果是不是我想要的就很难说了。”若男接下了顾凯风的后半句话,很难得的猜中他心中所想,可是这样的难得,她宁愿不要。
顾凯风看着她不没有说话,这是个万难的选择,一边舍不得放手,一边不忍心伤害,他的心何尝好受。
若男的眼里忽然一阵酸胀的感觉。就只能这样甘愿地等着他来宣布自己的命运吗?为何要让自己如此卑微?多想甩出一句:不必麻烦,我现在就帮你做决定,然后潇洒地摔门而去,就像当初在前夫面前那样,那感觉那气势多大快人心。
可现在,她竟然摆不出那个气势,她付出真心了,她爱这个男人,她该死的愿意在他面前卑微。
那个晚上,若男回了自己的住处,顾凯风要送她,她没让。
大家都静一静吧,这种时候呆在一起,只会增加彼此的别扭。
整个晚上,若男都睡不沉,总在半睡半醒之间,快天亮的时候终于睡着了,七点多钟却被电话吵醒,竟是母亲打来问她,什么时候到家的。
“我没说要回家啊。”若男闭着眼,沉闷地说道。
母亲那边静了一会儿,接着传来一句貌似自言自语的话:“难道若晖骗我的?”
“若晖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你今天会带男朋友回来,还说那个男的是他公司的总裁,这是真的吗?”
若晖这个大嘴巴。可周六打算回家这事她并没有跟若晖说过,难道是黎黎?这两人最近私下交往甚多啊。
“到底是不是真的?”母亲那头又在问了。
若男抚额想了想,“不是完全像若晖说的那样,等我下次回去再慢慢跟你说吧。”
母亲应着,最后嘱咐道:“总之不要委屈自己,这世上人人都将金钱和地位看得无比重要,可是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讲,那些东西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对你好不好,他的心是不是向着你。”
母亲的一席话让若男心里立刻酸涩起来。
世上最无私的怕只有父母对子女的爱了,他们不在意你找的男朋友有没有钱,是不是能给他们长脸,他们关心的是他对你好不好,你会不会受委屈。
挂了电话,若男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回房时在客厅里见到下夜班回来的黎黎。
黎黎的表情很惊悚,像见了鬼似的:“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不然我应该在哪里?”若男反问。
黎黎三两步蹦到跟前,“你今天不是要跟姐夫回家的么?”
“谁是你姐夫?以后别乱叫!”说完扭头进房,嘭一声关上房门。
黎黎的身体跟着一抖,怎么了,这是?火气不小哇。掏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进了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