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应当回到因果之海去。
金床因得到的是梵天的赐福便答应不去碰梵天心生子们所居住的摩诃哩罗伽,也便是他仅仅入侵到因陀罗所居住的天界便足够了,再往上,便是梵天的心生子们居住的地方,然后是梵天真界,然后,则是那罗延所居住的地方——无上之界以及因果之海。
实际上金床确实想要去攻打无上之界的,他见过毗恭吒的华美高贵,自然想要占为己有,然而,他根本无法去做——没有仙人为他指路,他甚至找不到毗恭吒最下层的那扇门,而即便是苏羯罗为他指路,可那扇门,却已然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金床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唯有那罗陀,告诉他:“礼赞那罗延天!陛下,您要是想要找到毗恭吒的大门,这事儿可真需要仔细思量。您知道这世界分为天界,地界,地下界,你又知道每个界又分多少界?地下界有二十八个小界,地界分为三笑界,天界分为上界与下界,下界分为八小界,而上界,唯独那罗延天居住。但是那罗延天居住的地方,却无论从哪里都能通达,唯独一点,你是怀着怎样的心思想要见到他。”
常见那罗延天的那罗陀所说的话,必然是真实的。
纵然金床心中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他坐在因陀罗的善见城之中,看着那远处的高山与河流,抬起头,那是大仙们居住的世界,而再上面,便是梵天所居住的梵天真界。
他该如何能通向毗恭吒?
正在犹豫之中,他见三个人一路从摩奴之国走出,直奔上界而来。
那三个人,两男一女,长得都十分美丽。
金床认为自己是见过他们的,可又怀疑自己并不曾见过他们——这样美丽的人,他们容貌实在熟悉,可是他们又实在是太过美丽,而美丽总该是相似的。
“陛下,您在看什么?”一位夫人走过来,为他赶走身边环绕的暑气。
“夫人,你看,那边的三个人是不是眼熟得很?”金床问她。
那位夫人看向金床所指的三个人。
那是多么光辉的三个人啊!
他们容貌美丽,体态可爱,走起路来优雅非凡,衣着也显示出了他们的富有与力量——这样的人,当然不会是凡人,于是,这位夫人说道:“陛下,那是仙人还是天神?是什么化身而成的人形?是虔诚?是信仰?是忠实?是美德?也许那位美丽的姑娘就是幸福的化身,而那位手持枪叉的男人便是力量,他们中间的那位美貌的男子啊,他难道不是美貌的化身那就必然是可爱的化身了!他们是神明还是大仙,是要去梵天的面前还是仅仅路过?丈夫啊,我想要拜见他们,求他们赐给我幸福与美貌……”
“蠢货!”金床怒气冲冲,他一巴掌就将这位夫人从高高的城墙上扇了下去。
这位可怜的夫人,她是那样的年轻,才不过五十几岁;她是那样的可爱,圆圆的脸蛋儿上还有两个酒窝;她是那样的天真,刚刚被从她父亲的家中掠夺出来……于是,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便消失在了金床的暴力之下。
然而,金床刚要命人去将下面那三个人叫上来的时候,他就见那刚刚被小夫人称呼为美貌化身的男子抬起了头——那双眼盯着他,那双红莲一般的眼睛盯着他,那双美得摄人心魄的眼睛盯着他,那双眼睛,盯着他,几谷欠喷火。
金床不知为何,脚下一滑,险些也跌落城墙。
他连忙抓住了墙砖,稳住了身形,但眼睛,却离不开下面盯着他看的那双眼。
他只在那净修林的细腰女郎身上见过这样的眼睛。
其后,任何人,即便是伽摩,他的双眼也仅仅是与那双眼相似,却不能相同。
这是一双用何种语言才能描绘出来的眼睛?
美不胜收?
不,它不足以表达那双眼睛的美。
金床捂住了额头,他不知该如何去承受那样的美丽,那样的美丽让他痛苦万分——面对无数的美女,他的那些夫人,却没有一个让他能稍稍缓解对净修林之中那位美发女的思念,他是该大哭,还是该去把那位女郎抢回来?
然而,那女郎的眼睛就在他的眼前,他怎能放过?
“来人,把那个人给我拽上来!不不不,不要拽上来!把他请到我的宫殿里,我的宫殿里,给他最好的房间,为他准备最好的香料,所有的一切,只要是最好的就都拿给他!我要用最好的奉献来让他快乐!”叫喊着,他冲下了城墙。
这位阿修罗王,他的残暴与力量是相当的,他杀人从来不问对错,他要得到的也必然要拿到手,他想要得到毗恭吒,他更想要得到净修林中的那位细腰女郎,然而,他又舍不得女郎因他而德行有亏,于是,任何与那美发女有些联系的人,他都愿意交好。
那盯着他的人,那有着莲花眼的人,金床当然愿意与他做好友。
可是,当他派去的人跑下城墙去找那三个人的时候,却发觉那三个人都不见了。
金床勃然大怒,他下令无论如何要找到他,更要没能请到人的侍者倒吊在城门前以示警惕。
钵罗诃罗陀见此状况不由得心中痛苦,他双手合十,默默祈祷:“那罗延天,请让我的父亲不要这样残暴,请解救那个被倒掉起来的侍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