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却不能坐以待毙——我们不可以坐以待毙,诸位,各位,我是你们的君王,我是天帝!我是天帝!我是诸天众的君王!
“所以,你们必须听从我的命令!
“在这里蹲守,一旦摩诃提婆的儿子出现,阿耆尼,你就抓住他,保护他,不能让任何阿修罗靠近他!”
诚然,因陀罗的做法并无太多可指责的地方,但是,若是那孩子并不会跑呢?
那罗延摇了摇头,看向拉克什米。
拉克什米也是无奈地看向他。
二人都觉得,因陀罗实在是在做一些毫无用处的事情,可是他做了,却又一定会产生后果。
任何事情,都是由另一件事造成的原因而产生的,而这件事又是作为原因再产生其他后果,就如同一滴水滴入了水罐则整罐子的水都会跟着颤动一般。
因陀罗在事情尚未发生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行动,那么这个行动就必然会导致后果。
可是,谁也不能做什么。
如果现在就阻止因陀罗,那么就等同于同样插手了“命运”。
拉克什米叹息一声,把头枕在那罗延的膝盖上,让他的手在她的肩头轻轻安抚。
而就在此时,那尚未成型的孩子就脱离了双亲的控制,从山洞之中飞了出来。
他原本也不会跑远。
孩子对于双亲有着天然的依附性,所以他根本就不可能跑得很远,只会在洞口转悠几圈,但是因陀罗看见了他,他看见了这个孩子,顿时就觉得一切都明朗了一般——仿若阴雨天露出了苏利耶,大雪天点燃了柴火堆,狂风骤然停下,大海的波涛平静下来……这一切都是这样的值得,他终于见到了这命定之子!
这就是要杀死陀罗迦的孩子!
因陀罗颤抖着,退了退阿耆尼:“去!别让他跑了!”
阿耆尼为难万分,但仍旧不得不上前,伸出手去抓住了那个光球一般的孩子。
在他的手碰到那光球的时候,顿时,比火焰还要燥热一万倍的热度灼烧了他的手掌!
这实在是太过滚烫。
阿耆尼不能接受这样的热度,他的手掌在灼烧,他的灵魂也随之被灼烧……如果这是摩诃提婆的力量,那么他几乎不能臆测这孩子将来会是什么样的人……他会是伟大的人?亦或者是一个强大的人?
火天阿耆尼作为火焰,他是元素,也是提婆,是世界的根本构成,也是摩耶之中的表象展现,而这样的他,竟然无法承受这尚未出世的孩子!
诚然是这孩子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所致,但同样的,这也是他力量的展现。
“阿耆尼!你快把他带回我们居住的圣地!”因陀罗大叫起来。
“不!我不能!我无法控制,我拿不住他!”阿耆尼也跟着大叫,他冲到恒河边,将这孩子丢入了恒河——也许恒河能够平静他的热度,毕竟这位女神——原本的甘伽女神,正是这孩子的姨母。
果然,当孩子落入恒河的时候,顿时就不再燥热,但同时,他被恒河的河水一激,瞬间产生出一种特殊的情感,他似乎妄图看天,又同时要看地,还要看到左右前后……他要看到这世界,看到所有,于是,他心中翻滚,那灵魂深处传来的躁动顿时鼓舞着他,让他一下子就化为六个——一个负责看天,一个负责看地,一个负责看左边,一个负责看右边,一个负责看前面,一个负责看后面。
这六个孩子都是婴儿,嗷嗷待哺,哭声震天。
孩子们的哭声太大。
拉克什米翻身就要去人间将这个孩子抱回来。她知道实则这是一个孩子,可是别人并不清楚。
那罗延拉住了她。
“思瓦米!”
“我知道,我知道,亲爱的,我知道你很担心他。”那罗延安抚她,“但是,他必须有这样的经历,我的夫人,这是他需要走过的路……现在,他并不知道他是谁,而很快,他就会长大……在此之前,我的夫人,他必然需要一个不会被束缚的童年。”
“可是……”
“难道要我或者你,我们任何人去告诉他,他将来的命运就是去杀死一个人吗?”那罗延叹息了一声,“我不惧怕也不担忧他会不会有胆量这样做,我的夫人,任何人在摩诃提婆的身边都会变得力大无穷,更会拥有无比的勇气,可是这不代表这个孩子一出世就被规定了必然要区杀戮这件事要跟随着他一生——至少,在他的童年,让这个诅咒距离他远一点吧。”
拉克什米皱着眉退回到他身边,却又担忧无比地问:“思瓦米,如果这个孩子并不愿意去杀戮呢?”
那罗延笑了笑,问道:“那么,你赐福给他了什么呢,我亲爱的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