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天赐听了以后就按掉了电话,他坐在办公桌上,一点也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微眯着眼犀利地看着她。
“请问有什么事吗?”顾倾如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这么害怕他开口,那话里的陌生直接把她丢到了南极。
“我犯了什么错吗?”她开了口,压制着心底的颤抖发出声音。
“就算是个判死刑的人都会有个罪名吧,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的罪名是什么?还是我只不过是你用来对付施少白的工具。”
他蹙起眉,一闪而过的难受,他不想这样和她对峙所以不愿意见她,可他忘了,固执倔强的她又怎么可能沉默呢?
“你想要听真话吗?”他反问她,让她的手忍不住抓皱了衣角,她想她是不是在做梦,等醒了关天赐就不一样了,她还抱着这样的幻想,可关天赐在下一秒就把她所有幻想出来的气泡都打碎了。
“施少白没有忧郁症,在一年前他就已经做回正常人了,他这次回来只不过是想再确认你是不是会回到他的身边,当你没有选择他后他就会继续全面攻击关氏。当一个人在攻击另一个人的时候,如果受了刺激就会完全发狂。”
他说到这里时停下了,他在害怕她承受不住后面的话。
顾倾如的身子在颤抖,她有些凌乱又觉得清晰。
“在协议结束后你再继续接近我是为了刺激他是吗?”
她看着他,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希望在那里面读出一丝不忍,亦或是他马上说不是,可是没有,她听到的只有一个字“是”,她被打入了万丈深渊。
“法国之行让我察觉到了启程里面存在着蛀虫,我果断卖掉股份直接奔回来,表面是为了把你从储藏室里救出来,其实是想让他以为我很在乎你。”
他不能否认自己利用过她,但他也只说了一部分,他想以后再把另外一部分告诉她,可他没有想过很多事是会来不及的。
“呵呵,呵呵,看来我真的是傻,傻到不行,傻到去相信一个冷血的人高高在上的人会喜欢我,我想我一定是神经接错线了对不对?呵呵……”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哭还是在笑,说好不流的眼泪又像决堤一样停不下来,他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如刀割,他不得不极力抑制住自己快要崩溃的神经。
“你利用得可真好,我想不该经商该去拍戏了,关天赐,你欠我的,有一天我会让你还回来的。”
她用手背擦去眼泪,当爱变成恨的时候只剩下决然,她转身推开那扇华丽的大门,方志徳看着她红肿的双眼时慌忙跑上前。
“顾倾如,你还好吗?”他的关心让顾倾如所有的抑制都崩塌了,可她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地往前走。
他们搭了电梯到楼下,在门口的时候她的脚发软地快要滑下去,方志徳即使地扶住她。
“你还好吗?他到底说了什么?”
“没事,我没事,没事……”她喃喃自语,方志徳不放心地扶着她到停车场,扶着她坐在副驾上,顾倾如靠在车窗上,手指头被牙齿咬着。
车子离开了停车场,奔驰在公路上面,手指头被她要到了麻木到没有直觉,方志徳把车开到了海边,他不知道关天赐对顾倾如说了什么,让她那痛到这般的极致。
“顾倾如,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他看着她,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
你这样憋着会憋出内伤的,我会帮你保密,所以你哭吧。”
顾倾如迷茫的双眼有了聚焦,她看着方志徳,看着这个曾经侮辱她欺负她的人,对比于关天赐刚才的话,他做的那些都变得不起眼了。
她还是哭了,哭得昏天暗地,哭得心碎不已,她发誓她只哭这一次,从今往后,不管多苦多累,多痛,她都不再流一滴的眼泪。
方志徳在一边忙着给她递纸巾,她的哭声和海浪的声音融为一体,不管时间再怎么推移,生活再怎么前进,方志徳恍然间发现,在他心里不单单有了雅玲那样奋不顾身的女子,也有了顾倾如这样如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