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以前住的地方，我七岁的时候父亲去世了，我跟着母亲来到这里安家，我的妈妈为了带着我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才到了酒吧当一名妓女。”

顾倾如看着二楼的窗户，仿佛现在还可以看到于艳芳带着她拉着行李进去的样子。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妓女吗？”她扭过头看他，关天赐没有再跳来跳去，他凝神认真地听她讲话。

“我是，我是一个妓女。”她看着关天赐眼里闪过的不可思议，他的记忆只有十五岁，十五岁的少年是纯洁的，即使他会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可他又怎么能够容忍一个会玷污的妓女呢？

“你是不是在开玩笑，这怎么可能？我，我……”

“我没有骗你，我确实是个妓女，在刚进大一的时候，我妈得了癌症，我一直都厌恶她的职业她的人，在听到她生病并且快要死掉的时候，我走投无路，只能去酒吧卖身，和别的妓女不同的地方就是，在我进酒吧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你，你用三百万买下了我三年的青春。”

关天赐的瞳孔在放大，他确实还无法理解她说的话。

“你是这座城市的亿万富翁，你还有一个方嫣然那样美丽的妻子，我不知道那天你为什么到酒吧喝酒，只知道你喝得很醉，可脑子却比平常人还要清晰。原本我只想要拿到钱救活我妈妈就好，可你说我的初次不值两百万，你的理智比别人还要清晰，就算是喝了一整瓶的伏特加也还能和我讨价还价。”

说到这里的时候顾倾如是微笑的，她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时原本她已经不耐烦地要走了，可他又把她拉了回去。

听着顾倾如说话，关天赐的头又感到刺痛，像有一层膜蒙住，而被埋藏的记忆要奋力涌出来。

“最后我用那些钱也没有把我妈妈救活，在你买下的公寓里，我除了学习就是在那里等着伺候你，你大概一个礼拜来一次，你很繁忙，经常在全世界飞来飞去，在差不多两年的时间后你和方嫣然离婚了。”

“所以她说你抢走了所有是真的？”关天赐觉得胸口发闷，他一直没有把徐清平的话放在心里，他一直觉得徐清平是讨厌顾倾如，所以才会说她是妓女，她是个不好的女人，因为在他看到她爬过围墙从地上抬起头看他的时候，那清澈的双眼让他的心觉得温暖。

“她在知道我的住处我的存在时就直接跑来公寓了，她把我按进水里，而那天也是我接到我妈在美国去世的消息，所以在挣扎几下后我放弃了挣扎……我并不知道你会因为这件事和她离婚。”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她离婚，嫣然会恨一个人到那个地步就是她整个雷区都被袭击了。我不想听了，回去吧。”

他移开看她的目光，双手插进口袋往胡同外走去，看着他的背影，顾倾如知道现在的他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可这也是他自己选择要回忆的事情。

在走到马路上时，关天赐拦下了一辆计程车钻了进去，顾倾如没有上车，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让司机直接开走。

在车子离开后她重重地松了口气，她是不是该感谢杨炜对她的心理治疗，才让她不会像以往那样沮丧，而这样坚强的她也是关天赐给予她的，所以她不怪他失去记忆后的疏离。

搭上回公司的车，她坐在刚才的位置上和来时一样望着窗外，只是阳光不在他不在。

有个妇女抱着一个小女孩上车，于是她站了起来，还没到站点就下了车，她需要走走，将发闷的心情扫光才能再去面对现在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