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隆隆的炮声再次开始了,虽然丁子丰等人现在知道了是什么,但是他们每个人依旧非常紧张。
随着炮击的进行周围的空气再次震动起来,战士里的战士们可以听到周围都是开炮的声音。他们身后的炮兵正在不间断地开着炮,在战士们前面,那挺机枪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近了。战士们已经听了出来,现在那些俄国炮弹的爆炸声听起来变得有节律了。
“俄国人也许要冲上来了,弟兄们做好准备。”
于文远大喊一声,将手中的滨江式手枪的击锤打开,在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用的还是史密斯韦森式的手枪,而现在却已经换上威力强大的半自动手枪。
“他大爷的,今个终于能开张了……”
“可不是,老子早就等烦了……”
也许是因为来到前线之后,他们还没有同俄国人打过仗,也许是急切的想在东北军的弟兄们面前表现自己,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发泄内心深处的紧张,在炮声越来越急的时候,战壕里的战士们尽情的用话声发泄着。
突然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大炮齐射打断了战士们的交谈,与上次不同,这次炮弹距离更近了,战士们本能地缩着头,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丁子丰刚想开口,但一个不同于他们大炮的爆炸声传到了战壕这里,紧接着在一个尖厉的呼啸后又是一声爆炸。
与之前的爆炸相隔很远不同,这次的爆炸的距离更近了,几乎是直接落在了战壕里,冲击波更是直接把战士们从地上掀了起来。一股巨大的气浪冲得他们摇摇晃晃的,接着一阵硬如石头的土块和冰块组成的雨砸到了战士们身上。
原本还在大声发泄着的战士们立即都趴在地上,没有人再说一句话,甚至有些战士在躲避炮击时将自己的枪丢在了一边,接着落下的炮弹,并不止是一发,而是一发接着一发炮,战壕瞬间便被硝烟所吞噬。
突然旁边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战士们一旁的战壕有一边被炸塌了下来。这一切发生得如此迅速,以至于他们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在趴倒的那一瞬间,于文远看见有一个战士被炸得四分五裂地落到了他们所在的战壕边上。每一个战士都死死地趴在战壕底下,没有一个人有力气或勇气站起来。
在硝烟笼罩的战壕中,极度的惊恐让一个士兵更是大声喊叫着:
“我不当兵了,不当兵了,我要回家!杀了我吧!我要回……”
下一瞬间,那惊恐的喊叫声嘎然而止,再也没有了任何声响,人们似乎明白了他的遭遇。
几分钟后,炮击结束了,在硝烟将要散去的时候,透过那硝烟,于文远看清了被炸了变了形的战壕,在半坍塌地战壕边同,于文远看到一个被炮弹击中身亡的士兵的尸体。第一次目睹死亡的他很快地扫视了一眼——这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他的钢盔盖在他的脸上,厚重的冬装裹着已经被爆炸彻底扭曲了的身体,他的一条腿,也许是两条腿被炸飞了。另外一具尸体躺在离他不远的乱石堆里。那枚俄国炮弹一定是刚好落在了这两个人隐蔽的地方……
“各班报告伤亡……”
战争并没有留给于文远太多的时间去适应死亡,他只是依着在军校中的学习,在炮击之后第一时间,首先清点本排的伤亡,几秒后,伤亡数字确定了,这一轮炮击,他的排失去近两成的战斗力——四名战士阵亡、七人受伤,其中两人需要后送。
战斗还未开始,失去近两成战斗力的事实,让于文远的心情怎么也舒畅不起来,不过让他感觉到庆幸的是,俄国人并没有立即发起进攻,实际上,在那一轮炮击之后,直到傍晚时分,俄国人既没有开炮,也没有进攻,战场上再次恢复了先前的静寂,而在夕阳西下的时候,于文远在他的战壕中迎来了补充兵,六名补充兵,这是他上报的减员数字,补充兵的及时到达让他原本有些沉闷的心情,总算是看到一些阳光,至少这说明,他们没有受到排斥,而他之前最担心的正是部队不断伤亡,而没有任何补充,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多余的。
“报告长官,我叫宁平!”
“报告长官,我叫李存新……”
……
在六人的汇报声中,于文远注意到他们的敬礼方式与江苏陆军用的英式军礼有所不同,似乎像是东北那边的军礼,而且他们的军衔各异,既有最普通的列兵,也有一名下士,实际上,他同样损失了一名下士官。
“你们之前是那里征召的!”
“报告长官,我是在辽宁!”
“吉林”……
无一例外的,六名补充兵都是在东北征召、训练的,尽管无法理解为什么司令部为何不趁机打压“客军”,但面前的这六名补充兵却让于文远明白了一个事实——对于司令部而言,没有所谓的东北军、江苏陆军以及其它任何军队,有的只是中**队,既然同为中**队,那么大家无疑就是平等的。
“看来,皇上当初说的话,确实不是戏言!”
想到报纸上刊载的皇上“将平等对待所有军队,不再有东北或北洋之分”的言论,眼前的补充兵无疑就在证明着这一切,心极越发舒畅的于文远笑着对面前的战士们说道。
“好了,欢迎你们的到来,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弟兄们在一起,好好干,打败老毛子,为国家、为民族争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