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重叹气,“成日被关在家中,在那方寸之地中生活心思单纯也难免。真是庆幸我非女子,否则可太难过了。真不知有的男子为何肯嫁给他人做妻,成了男妻也如同女子一般不自由了。”
男妻在京中并不少见,男子一旦嫁人大多都会跟女子被困在后宅。很少有人能够拥有自己的事业,完全依附于自己的伴侣。庄重还在卷宗里发现好几宗男妻的悲剧,大佑女子从小被荼毒大多已经习惯了男子三妻四妾,虽心中不悦却也能接受。而男子却是不同,所以成婚以后很容易因为这样的问题发生纠纷。平民家中倒是罢了,富贵人家里最容易出岔子。
封焕听这话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不舒坦,“那是因为做丈夫没本事生怕被自个的妻子越过去,所以才会藏着掖着。若是我只会护着,对方想如何便如何。虽嫁为男妻依然是男子,怎可束缚于后宅,没得这般埋汰人的。”
庄重笑了起来,他其实不过顺口一说,没想到封焕竟会这般说话。“听你这般说你也能接受男妻?你不是已经定下了礼部尚书之女,若不喜欢女子可莫要祸祸人。”
同性恋没什么,为了传宗接代或是其他原因而欺骗其他人的感情就是恶心了。
封焕嗤了一声,“你倒是怜香惜玉得很。”
“若有人喜欢女子偏要娶男子,我也会说这样的话。”
“那若喜欢女子却不喜欢要娶的那个女子呢?”
“不过这世间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少夫妻成婚之前连面都未曾见过,又何谈喜欢不喜欢。”庄重上下打量封焕,“莫非你之前火急火燎寻我喝酒,就是因为婚姻之事?”
封焕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本王是那种儿女情长之人吗。”
“为这种事困惑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人之常情而已。只是自个要想明白了,婚姻可非小事。”庄重怕封焕恼羞成怒点到为止。
“你个小和尚不是应该六根清净,说起男女之事倒是一套一套的。”
“所以我这不是还俗了吗。”
封焕突然将庄重的帽子摘了,“头发长了不少。”
庄重连忙将自己的帽子夺了回来戴上,现在的头发不长不短最是难看,又没法绑起来。庄重头发很软加上带着帽子让头发很服帖,看着脸显得更小了,跟个小姑娘似的。
封焕坏笑,“本王发觉你倒是比不少小姑娘都要漂亮,不愧为谪仙的儿子。”
庄重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长得像女孩子,少年时期差点因此叛逆。还好后来二次发育不似小时候那么秀气,可虽不女气却也不够阳刚,这是庄重最为遗憾的。
庄重闷闷的喝酒,不再理会封焕。
封焕失笑,“脾气倒是不小。”
庄重不理会他的数落,转移话题道:“你若不想娶那礼部尚书之女便早作打算,莫要辜负了人家。”
“谁说我不想娶了?”
庄重食指指着封焕。
“我不过是觉得无趣罢了,既然你不想让我娶她,那就算了吧。”
噗——
庄重直接喷了,还好封焕闪得快,否则必是会被喷一脸。
庄重暴跳,“你自个不想娶莫要赖我头上啊!若女方知道了非把我撕碎了不可,你可莫要胡乱害人。”
封焕竟是大笑起来,庄重这才反应,封焕逗他玩呢。想来也是,就算是封焕,也不是随心所欲的。对方可是礼部尚书之女,方家是老牌世家,根基深厚,族中出了许多大官,即便是封焕甚至是乾兴帝也不能轻易得罪的。
封焕揽住庄重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你这人倒是有意思得很。”
庄重拱手,“多谢夸奖。”
“我很高兴。”封焕突然道。
庄重撇撇嘴,“是啊,看我丢人很好玩是吧。”
封焕却是认真道:“你能与我说这些话,很难得。”
习惯和性子使然,庄重虽然明白封焕地位不一般,可在相处中不自觉就流露出本性。不少位高权重的人,会对真实情感很渴望。
封焕并未再深言,拿起酒杯,“喝酒!今天不醉不归。”
这次一同饮酒之后庄重直到入了冬也未曾见到封焕,听闻他又出了京去剿匪。这次剿的匪徒被称为西南匪王,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可因为盘踞的地方地理复杂,派了几波官兵前去剿除都全军覆没了。
庄重得知此事,心中十分担忧。虽每次见到封焕总想绕道走,可心中却一直把对方当做朋友。只不过身份差距,不想沾染麻烦所以不敢深交而已。能寻到一个一同喝酒的人并不容易,况且封焕虽性子捉摸不定,为人也颇为倨傲,却是个正义之人。
西南距离京城甚远,偶尔也会传来封焕的消息,却都不是什么好的。京城第一场雪,竟是传来封焕剿匪深陷其中,如今下落不明,只怕凶多吉少。乾兴帝震怒,当即派兵前往西南。可还未启程,又传来封焕的消息,说是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轻伤而已。乾兴帝当即召封焕回京,不许他再恋战。
可封焕却一直抗命不归,朝中不少大臣以此为点,批判他抗旨不尊实乃大不敬。西南那匪徒未平,朝堂之上却争得你死我活。
大雪纷飞封焕终于将那匪王歼灭,凯旋归来还未到达京城,礼部尚书那头竟是传来封焕的未婚妻方莹莹身染恶疾,不得不与封焕取消婚约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