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算是一位老人,年龄比我还是大,就是高陆的村长陆三客,你认识吧?”
刘宏想了想,然后又摇一摇头说道:
“记不清楚了,我离开高陆村十多年了,见面也许可能认识的,就是名字记不清了。”
“俺只要一说这个死人的外号,你就能猜出来是谁了,他的外号是‘三条腿’也有的喊他‘陆三条’的——知道吧。”
“噢……知道知道,他长的长像比较别致就是说特点突出:锛头窝瓜眼,见人爱笑,一笑露出几棵黑牙根。满嘴的脏话,动不动就好说,‘我日你嫂子’这句话。……我对他的印象很是很深的,他在后陆庄住,对吧?”
“就是他,咱别他的事情,他不是人,咱提他的事情弄啥。”
这时候刘宏感到局促不安。但他不可能猜到,陆三客与金根姬两人的矛盾到底的多深,也可能是深仇大恨。对于他的死,如果自己不提,相信金根姬老人一定会说出来的。她既然不想说出原因,也一定自有道理。
“劳模妈妈!我妈妈让我给你送来一件低度酒,”说着话他从石台下面提出一件四瓶装的酒箱。“我妈妈说暂时先送你这些东西,留给你慢慢的喝,在你去韩国之前,还要我留你到我们家吃顿饭,你们老姊妹在一起唠一唠,到时候你一定要去哟!”
他把好件酒放在石台上,金根姬围绕着那一件酒转了一圈,并左右看了看,高兴对说:
“哎呀,谢谢你的妈妈哟!行……你妈给我的东西我喜欢。你妈知道我喜欢喝点小酒——是你说的吧?”
“是我说的呀!不行吗?”
俩人的洋槐村下,无拘无束地聊着天,仿佛如同亲密无间的母子关系。然而最让刘宏担心的是,就是金根姬回家的希望会不会造成她梦魇的折磨。70年代初高陆大队上映朝鲜影片“卖花姑娘”时,劳模妈妈也上演的那一目悲剧会不会重新上演。刘宏知道自己不是心理医生,他还是匆匆地赶来,主要是安慰她,指导劳模妈妈减轻或消除长期精神压力下造成的一些不良心理反应。
“没有什么好的消息吧?俺从你的眼睛里是能看出来的,”金根姬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神情出奇的谈定。“你们一定找不到吧,不好找吧?”
刘宏无奈的摇一摇头,说道:“朴胜恩先生也去找了,确实不好找。不过全州市摩岭山是找到了,摩岭山中蓝水河也找到了,可是蓝水河的上游已经修成蓝水河水库,是五十年代就已经建成。你们内谷村人在那个时候已经从摩岭山搬全部出去了,至于你家的亲人搬迁到什么地方,仍是有找到。”
“不急,乖孩子咱们不用着急,对内谷村俺还是有印象的,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现在一闭上眼睛就能起来,尽管脑子记忆很模糊……你们不用急。咱们要有耐心。”
“我们一直再努力。韩国律师朴先生是热心人工作狂,我一直与他保持联系呢,他一到韩国就去了全州市,通过《全州日报》、《州岛晚报》,全州市电视台,棒落池电视台等多家新闻媒体发布消息,寻找你的弟弟和妹妹;现在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到警察局让他们用电脑找,这样比较快。朴胜恩说他们正在做,我看是应该能找到的。不会持续太久的,我想会有好消息告诉你的。”
她颇有感慨地点点头,爽朗的一笑。随后,一字一句地说:
“说一句实话,自从俺踏入中国的国门那天,俺一直生活的梦中,当年被关的蚌埠市日军慰安所时,俺想到死了,后来一个年青人救了俺,就是怀远县的查士荣大哥。在蚌埠市他有一帮穷弟兄,哪些人对俺说,找到朱毛的部队就可以回家了……后来朱毛的部队俺找到了,俺参加了新四军,抗战胜利后俺要求回到朝鲜,俺的这一个愿望被无耻国民党县长给毁灭了……后来己经辗转……俺有找到了供产党,可供产党正在被告国民党部队追杀……也是无能为力。”
金根姬说道这,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盯着刘宏那专注的眼神。刘宏淡淡一笑,问道:
“解放了你还想家吗?”
“想啊!乖孩子俺也有家怎么不想呢,抗美援朝鲜时,俺报名参加没有走掉……俺把回家的想法压在心底最深处,晚上做梦的时候都在想,俺怎么样坐车,怎么样坐船,辗转,辗转,醒来之后还在中国……不说了!乖孩子你放心好了。俺没有事情,不会疯的,在中国有都58年了,俺的一生不可能再时58年了。不说了!等确定俺回韩国的寻一天再说吧,真的,说这些话,说起来都是梦话,俺一直都在做梦,无论白天还是黑夜。不过,有你刘宏作家和韩国的朴胜恩律师帮助,俺还是有信心的。”
刘宏上前一步一手搂着的肩膀,一只手握起拳头,十分肯定地说道:
“劳模妈妈这不是做梦,中国与韩国的大门已经打开了,你是能回去的,而且来去自由。咱们要作好准备吧,一起等待韩国的朴胜恩律师带来的好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