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衣凝虽又惊又吓,但毕竟是青鸟族的公主,游历人间六百余年也算见多识广,并非慌乱之辈,见她说的似有隐忧,便道:“不管是何事,你只管说便是,若是半分虚言,我定不饶你!”
叶季晨苦苦一笑,淡淡开口道:“我本名叶季晨,并非此界中人……”
这个故事有些长,甚至有些荒诞,但叶季晨只能尽力以韩衣凝理解的方式讲出来,略过了一些细节,偷换了一些概念,讲的口干舌燥,才算把自己来历说明,只听的韩衣凝瞪着眼眸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消化,老半天才道:“你所言属实?”
叶季晨点了点头,脸上那份淡然笑容却是韩衣凝熟悉的,眼前人虽长得不像天枫但那副不温不火,遇事冷静又坦率的性子倒是颇像平时认识的天枫,她与司马相处日久,两情相悦,但有时候司马未免太过严肃,偶尔和沈天枫这样开朗性子说笑几句也是朋友之情,叶季晨见她渐渐动容才摊了手道:“句句属实,姐姐若不信唯有杀了我算了。”
韩衣凝再要说不信,正要动手,心中依然信了几分,实在下不了手,叶季晨见她动摇道:“姐姐若是不信,来日我们见了青筠,她自能作证……”言罢颇是焦急:“姐姐快告诉我,青筠究竟出了什么事?”
见她关心小师妹,韩衣凝倒放了几分心,听司马所说叶季晨受伤后行为举止古怪,对青筠不闻不问反而对承兰起了心,她被树枝包裹后,司马怕她三长两短,御风把那颗树球直接单独带回结界,让自己参详。
树种是自己所赠,曾经也和自己相处过一阵,自己不是木系不能发挥它威力才送给天枫,青鸟一族本是天地之灵,与动物植物的沟通本领强过人族,她伸手与树种建立精神连接,却感应到树种是在保护主人,而树种的中心沉睡中的叶季晨灵海十分古怪,似乎被什么结印包裹,无法看到叶季晨的魂魄,然而不知为何似乎是树种有意为之,那一瞬她手抚摸树枝,神识顺着树种的脉络竟然顺利连接入叶季晨设有封印的灵海,她心知不同寻常,便随树种指示干脆元神离体遁入叶季晨灵海来探寻究竟。
谁料到,找到的天枫却不是天枫……
韩衣凝叹口气,这结果她一时也有些不好接受,听她担心青筠,想来这人不论是不是来自异界,但终是对青筠有情的那个天枫。细细打量她,见她生的也颇为秀气漂亮,皱着眉头道:“此事也得从长计议,见你对她有情,我可以告知你真相。但你也不许贸然行事,我与司马已经商议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救出阮姑娘。”顿了顿,淡淡道:“你被天雷所罚,青筠为了救你牵动魔气,与璇玑道长大战于罚仙台,她体内心魔重伤璇玑,然而青筠关键时刻恢复理性,以自身念力克制住心魔,她为了不让心魔出世,自我了断肉身经脉,把自己血肉之躯冰封,元神化作封印将心魔永困第七重灵海……她的肉身如今被承玄送往天竺山,由几位地仙看管,等长老们出关后发落。”
叶季晨一阵心惊肉跳,红了眼眶,咬着牙齿想哭又拼命忍住哭泣的冲动,紧紧攥着手指,强行忍着伤痛道:“姐姐快……快带我出去……助我命魂归位。”言罢眼泪滴下来,心疼道:“是我害了她,我要救她回来。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便随她冰封天竺永世不醒。”
她说的小声又字字铿锵,韩衣凝亦是有情之人,事已至此终对眼前人心生怜悯道:“不管你是不是天枫,你若真心为她,想来她都是知道……”言罢,懊悔神色对她欠了一礼道:“此事因我而起,实是妾身对不住你二人,你若要怪,便怪我吧。”
“姐姐快起,我从未要怪你,何况……”叶季晨回忆道:“筠儿她也想去探查身世,只是我们进入后也并没有找到线索,我只看到一部分影像就被璇玑发现。”
韩衣凝闻言便道:“相信阮姑娘总有一天会弄明白的。”
叶季晨叹息一声,又想起灵珠所说之事,似乎宝相的故事还发生在妖族西渡之前,筠儿长得像绿真,会不会是族中谁的孩子,或者又是谁的转世……种种谜团萦绕,但还是救青筠火烧眉毛:“韩姐姐先助我回归,还是救筠儿要紧。”
韩衣凝点点头,伸手结出法印道:“你闭上眼,我以青鸟族法术助你还魂归魄。若你醒来仍不要告诉司马你的事,我自会慢慢喝她解释,她为人古板又和以前的天枫认识,我怕她误会你。”
“一切皆又姐姐做主。”叶季晨对她一笑,心中又忧心忡忡只系小师妹安危。
韩衣凝法印发出青色光芒,最后询问道:“你让天玲带话,我已经知了谜底,你救青筠,我自当也前往去救阿爸。”
叶季晨没有说话,脑中一空,眼前各种记忆纷沓而至,天光一片将她包裹。
韩衣凝将她归位,然而叶季晨渐渐睁开眼眸,身侧的树枝又自动回到手指戒指,她从树枝中出来,韩衣凝却脱力往后靠,司马将她抱住焦急的喊了几声衣凝,韩衣凝睁开眼眸,见是爱人,淡淡一笑道:“你这笨蛋,天枫出那秘密,告知你如二郎神君,二郎可是劈山救母之意。我阿爸便在天竺山中……”言罢咳几声,元神损耗过渡在爱人怀中闭上眼眸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