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萱萱愣住,半晌,才爬下床,有些无意识地掸了掸衣服。
不能吃,不能吃——
“那先把药还给我。”她不甘心道,“我晚上不吃就是了。”
“以后也不许吃了,”秦晅转身往外走去,“本来就傻,再吃下去只会越来越傻。”
邵萱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一脚踢在身旁的椅子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秦晅脚步不停,连头也没回一下。
外头大雪还没停,去椒房宫的路倒是叫内侍们清扫出来了,道旁白雪皑皑,零星还能看到一点儿结霜的柿子。
邵萱萱抱着暖炉,整张脸都陷在了柔软的皮毛里面:“黄色的招魂幡?皇后寝宫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秦晅看了她一眼,不耐烦道:“我又没有说有,只让你四处瞧瞧,看看有没有。”
邵萱萱点头,把脸重新埋进毛领子里,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难道,她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秦晅掂了颗蜜饯,塞进她嘴里:“不会说话就少说。”
邵萱萱咀嚼了两下,又两下,“那齐王那里呢,总是要……”
“你不是说火药还能装进铁筒里,发挥更大的威力吗?”秦晅打断她,“他仰仗的不过是那些火药和北地那批悍民,等咱们有了更好的火器,自然就不怕了。”
邵萱萱没应腔,要是以前,她肯定就被说服了,但是现在……她也算知道了,江山还没交到他手里,齐王规规矩矩待在京城里,那是潜在竞争者,如今反了,最该烦恼的反而应该是老皇帝才对。
既然不该他来烦恼,按他的个性,还肯为区区一个方砚多生事端?
邵萱萱是不大相信的,“就是没有火器,你也不曾怕过他吧。”
秦晅再一次看向她,邵萱萱接着道:“你不肯对付他,想让老皇帝自己发愁,别以为我不知道。”
秦晅笑了一下,抬手狠揉了她脑袋一下:“杀人未必要用刀,用刀也未必就要自己亲自出马,你又何必急在一时?”
邵萱萱偏头避开,嘴唇抿得发白。
秦晅按住她肩膀:“你我如今是一条线上的蚱蜢,我若是哄你,你随便找把刀子在脖子上一割,你死了,我不也一样活不成了?”
邵萱萱瞪他:“你以为我真不敢?”
秦晅看着那双映着自己脸庞的漆黑眸子,稍微往前探了探身,吻住她没什么血色的唇瓣。
邵萱萱愣了一下,往后挪了挪,没能躲开,触碰到他舌尖的牙齿刚要阖上,对上他锐利得有些灼热的视线,蓦然就顿住了。
这个吻热切的有些过分,唇舌交缠间,邵萱萱不由自主就想起方砚沉寂的侧脸……
据说爱情和喷嚏一样,是掩藏不住的——他这样的反应……邵萱萱眨巴了下眼睛,再睁开,却又觉得近在咫尺的眼睛实在太过深邃,悠长甬道一样望不到头。
错觉吧,小变态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感情。
在这里,爱情除了增加烦恼,也就是多一个可以被攻击被利用被轻视的把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