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讲的断断续续有一段没一段的,而且话题经常是突然的跳到了不知名的方向去,但是苏小妹无疑是一个相当好的听众,论思维的跳跃性,只能是别人跟不上她的节奏,而她无论黄金天说什么,都能够双眼亮晶晶的听。
倾诉,或许真是一种让人放松下来的好法子,黄金天讲着讲着,敛着的眉头便逐渐的松开,到后来嘴角边上甚至挂上了笑意。
讲的入了神,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就发现苏小妹已经在沙发上趴着睡着了。窗外,已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墙上的秒针还在滴答滴答的走,一时间寂静无声,黄金天还陷在回忆里,眼前似乎还残留着记忆中的金瓦红砖。
那时的自己坐在墙头,一身土黄的衣裳,化妆成了最平凡模样,身边围了一个个出色的人,性格各自不同鲜明的十分好笑。
耳边似还有着青锋的唠叨,和赤炎木头似的脸,阴险的好像狡猾狐狸的绿衣,和瞪着大眼卖无辜的紫紫。
还有其它一样不知消停的人,离开之后才发现,那一切渐渐遥远,得了安宁却没了当时的充实与安心。
黄金天按灭了还暂停着的大电视画面,如果要说庆幸,或者就是、还好这里的两个人也一样有趣。不过自己好像惹了不少麻烦。
沙发上的苏小妹在睡梦中咯咯的笑出声响,不知是梦见了什么?
黄金天摇了摇头,取了一旁沙发上的绒毯给她盖上,然后无力的走回房间。
客房的门并没有上锁,苏直早已陷入沉眠。
黄金天给他掖好被角,然后躺到另外一侧,却是睁着眼,怎么也睡不着觉。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他甚至想着,要是哪一天又突然毫无预兆的穿了回去,身边的这个人会哭的吧。
当然,黄金天没有天真的以为那是舍不得自己,应该是舍不得自己还欠下的债才对,一百多万,是该想办法连本带利还上的。
好看的眉眼轻轻眨动,终是合上眸子,让内力在身体中游走,那是习武之人修复自身的法子,有时候比睡觉有用。
最深沉的黑暗之后,便是黎明。
黄金天和苏直一起起身。
苏直睡眼还朦胧着,淡淡的撇了他一眼,然后无精打采的进入洗浴室。
黄金天无奈的挑眉跟着进去。
按照昨天看的幼儿园小朋友的教育片,学着小朋友的样子十分认真的挤牙膏,然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刷着牙。
黄金天认真而仔细的模样,让苏直一阵无语,翻了个白眼干脆背过身去不再看他了。
刷牙、洗脸,苏直用手给自己抓了抓头发,出洗浴室前转头看了看黄金天,那人还拿着梳子十分认真的梳头发。苏直脑子里瞬间蹦出了一句:“那头发可长,累死你!”
黄金天默默转头。
苏直眨巴了下眼,哇靠,不小心说出来了。淡定的转身离开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黄金天看看手中的细齿骨梳,又看了看镜子里异常清晣的自己,银牙纠结的咬了下唇,眉宇轻敛,干脆放弃了梳子,从一旁取了丝带将头发扎了起来。
客厅里苏直不悦的瞪视着刚刚出来的黄金天,苏小妹正从地上爬坐起身,绒毯狼藉的堆在沙发上,一侧已经滑落在地。
黄金天不明所以的开口:“怎…么了?”
苏直眯了眯眼深吸了一口气,指着还坐在地上的苏小妹:“你是怎么回事啊?就这样让小妹睡在地上?她是个女孩子还是我妹妹,有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觉悟啊!”
“哥哥。”苏小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又怎么会滚到地上去,只是觉得自己哥哥这样说黄金天不好。
黄金天有点发愣,这还是那个每天说自己妹妹,骂她中二脑残没药救的人吗?
果然是酷帅狂霸拽的总裁大人,这种我妹妹只有我能欺负,其它全世界的人都必须宠着的价值观,简直…
苏小妹眸中泪光一闪,感动的简直想要泪流满面,飞扑过去坐在地上,抱着苏直的大腿:“哥哥,我就知道不论任何时候,你都是最爱我对我最好的人了,但是昨晚上的事,真的不能怪嫂子。”
“嫂子?”异口同声的质疑,苏直简直要被吓呆了。黄金天正在怀疑,是不是这个世界,嫂子这个词的用法和盛朝不一样?
苏小妹抽了抽嘴角,低下头抿紧了双唇,太入戏说漏嘴了怎么办?接着将痛苦的双眸投向黄金天,补救一般的喊了一句:“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