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脱口而出,就跟人对台词似的。
边放坐在前面,看着车子朝前开,几乎想要竖起耳朵听,没想到他哥居然会那么说,都惊吓到他了,完全是另一个人似的,叫他都觉得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昨晚跟你说话的是景教授?”陈烈总算是察觉出不对,思及昨晚他瞧见的身影,当时没放在心上,略一想就想起来了,“他找你说什么了?”
景灿灿点头,还是满脸的笑意,刚才哭着的人好像根本不是她,“是呀,让我别给她丢脸呢,完全是慈父面孔,我挺喜欢看的,可惜我昨晚说话挺不客气的,我又有些后悔。”
要是不看她的笑脸,还真要以为她没心没肺了呢,一对上她的笑脸,那是强挤出来的笑脸,有多假就有多假,一点都感觉不到她在笑,哪里在笑,分明是在哭——叫陈烈心里好像有一丝的疼。
他瞬间扯开视线,没看她,反而是对着车外边的风景,沉默了半晌,“现在就送你回去。”
她没有异议,觉得够麻烦他的了。
还觉得羞耻,自己的家事都让他知道,低着头,有些抬不起头来,不管是十八岁的景灿灿还是三十八岁的景灿灿永远都对自己的出生有着强烈的自卑感,也是一辈子不能摆脱的阴影。
车子转了个弯,直接往周宅所在的地方走,车里一片沉默,连个声音都没有,等到了周宅门口,她低声跟陈烈说了声“谢谢”才下车。
边放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影,觉得有些怪怪的,像是很早就认识了似的,可真的,他真没见过,一点印象都没有,见过的女人、呃,是女孩儿,生过孩子的女孩儿,他不可能没印象的,但是真的觉得眼熟,咽了咽口水,“哥,你就不多安慰安慰人?”
陈烈冷眼看他——
这一眼看得他瞬间转过脸,不敢对上他哥的眼神,曾经不愧是军人,这眼神,他还真是扛不住,索性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当我没说,当我没说——”晚上得找个嫩的,好好放松放松,他哥的低气压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找个美女来安慰一下他脆弱的心灵。
陈烈非常满意他的识趣,“回头记我账上。”
边放一听,惊喜地转过头,“哥你说真的?”
“不要就算了。”陈烈从善如流。
“哪里有说好要反悔的事?”边放连忙大叫,到不是缺钱,而是他哥一下子就猜到他的心思,叫他真是太欢喜了,还能给他记账,“罗方那里新来几个人,我想去看看,哥去吗?”
当然,他还殷勤地邀请他。
“没兴趣。“陈烈拒绝的很简洁,到是叮嘱他一句,“玩归玩,别玩得太过。”
“我有数的。”边放满不在乎,到是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哥你怎么想得出从部队里出来的?我以为你要在部队终老的,怎么就出来了?”
“想出来就出来了,还需要理由吗?”
结果他得到这样的答案,叫他瞠目结舌,没想到他哥、那个他以为一辈子只能是军人的哥,居然早早地就从部队里抽身了,还经起商来,完全要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式,——他到是还想问得仔细点,看他哥这样子,估计也是没戏儿。
他晓得陈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没想他哥会去经商,简直跟开玩笑一样,当时他跟他们家老头子一说,他们家老头子还以为他在说谎了,——等后来知道他真没有说谎时,就让他跟着他哥混,真是现实的老头子,还是不是他亲爸的!
谈计划、谈资金、谈合作,一天下来都是谈谈谈的。
人跟人是不一样的,谈了一天下来,再加上聚一块儿喝个酒,陈烈还很精神,边放就觉得自己快累趴了,极需要个美女来安慰她一下,他极不靠谱的用了去洗手间的借口跑路了,不管他哥了。
但是三更半夜的,边放打了个求救电话,把回到饭店睡觉的陈烈给吵醒了。
“哥,救命呀,我快给人放血了——快带人来把这里扫平了!”
听上去就非常可怜,叫人觉得无限同情。
陈烈皱着眉头听,脸色非常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