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我还是被萧恪押上了车回了h市,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密闭的空间尴尬的气流,外头又天寒地冻灰扑扑白茫茫暗沉沉一点风景都没的看,我坐在副驾驶位几乎要闷死。
晚上又睡得很沉,以致于现在精神奕奕睡不着。
萧恪忽然开口:“我和你父亲,是恋人。”
我一愣,看向他,他漠然看着前方的路,并不看我:“这点想必你已经清楚了,虽然我不知道观生留下了什么东西给你。”
我默默无语,萧恪接着道:“大学的时候和他重逢,他就像你现在一样,瘦而冷漠,虽然对人也会笑,却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很努力,才接近了他。”
原来他是那样看我的?可是我不觉得我很冷漠吧?主要是,我不知道和别人说什么话,同龄人的话题我总是接不上,玩什么好玩的游戏,去哪里旅游了,父母亲管得严,打算去哪里开party,这些话题我都接不上,我是一个多么乏味无趣的人,只有萧恪不嫌我乏味,常常很专心的听我说话,他明明也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却能够引导我的话题,让我不知不觉说很多话。
萧恪淡淡道:“但是真的打开了他的壁垒,他就会全新接纳,毫无保留,毫无底线,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亲手捧给我,用尽他所有的真诚来爱着我。”
我耳根微微发红,我什么都没有,说实话,两人一起的时候,都是萧恪宠着我,我似乎什么都没有做,我是真的喜欢他,可是我一无所有,只有一颗心,这颗心对很多人来说,却完全没有用处。
萧恪轻声道:“我最后没有珍惜他,他是一个敏感而自尊的人,我决定结婚对他已经是一种侮辱,他离开了我,我也并没有期待能得到他的谅解,只是希望他以后的生活能过得好一些——可是他没有,他把你留给了我,我愿意尽我所有能力,来完成他的交托,但是这其中并不包括感情,我的所有爱都已给了他。”
我双眼发热,不敢看他,他却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你明白了吗?你从小就早熟,我不该用对孩子的思维来简单粗暴的处理你的感情问题,这是我的不对,我和你道歉,现在我将你作为一个成年人来看待,希望你能了解,我已心有所属,我之一生都已交托给你父亲,即使他已不在。我和你的定位只能是父子,我希望你也以一个成熟的男人的角度,来处理这段感情,我不能接受你,你也不会为此而自暴自弃,疏远于我,放弃这些年来我们相守的亲情。”
我久久以后才哽咽着说:“既然如此情深,为什么你要放弃他?你明明是假结婚,不是么?”
他转过脸看了我一眼,显然很意外我知道他婚姻的实情,但是他没有追问,过了很久才解释:“因为我当时还太弱小,没有办法保护他,捍卫我们不能容于世俗的爱情。”
我一愣,他继续解释:“我之地位,承袭自我的祖辈,我努力想用我自己的能力来证明自己在不需要他们的帮助下也能自立,然后婚姻自主,但是那时候我们还太年轻,我做不到。一旦我决定和他在一起,那么作为弱势的一方,他必然会受到我长辈的迁怒和报复,而我没办法保证他一点伤害都不会受到,当我的爱只能带给他伤害的时候,我已经没有权利站在他身边。你大概不明白,走上这条路,会有多少伤害出现,除了社会舆论,很多压力会让我们不堪一击,简单的说,他有可能再也没办法找到好一些的工作,声名狼藉,莫名其妙地遇到诬陷、陷害等等事情,权力可以非常轻易毁灭他的所有前程只为逼他放弃,而当他发现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时候,我们这段感情最终也是走向破灭。当然,除非我成为强者,无所畏惧,可是那时间太漫长了,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所以我们分手了,与其让他恋恋不舍,不如让他以为我真的结婚了,绝了他的希望,兴许他能更快的开展新的生活。”
我不再说话,很久以后才问了句:“那么,你也不会接受关临风了?”
萧恪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关临风只是我的好朋友,事业上的伙伴,他对同性没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