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脱口而出:“看你有没有被姓关的占了便宜!”
他下颚又绷紧了,伸手来拉我,我眼明手快地跑出浴室,一边笑道:“老友归老友,可不许一时同情用身体去安慰了。”
他气极而笑:“你老实在床上等我出来教训你。”
最后他还是没教训我而是搂着我睡着了,想必累得够呛,先是父母逼婚吃了顿鸿门宴然后遇上老友惊情告白,也是,多年的铁腕老友忽然告白,换我也心塞,虽然我有点点同情老关,但是我可不会让。
第二天起床我要去学校了,去学校前我提醒萧恪:“好好解决和老关的事哈,态度要坚决明朗,不可以暧昧不清,不可以给人希望。”
萧恪似笑非笑掐了我一下:“怎么以前没觉得你这么爱吃醋?”
我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不是为了缓解萧恪的不安全感么?他对我一直超乎寻常的紧张,这时候当然要表现出来吃醋,否则他又要东想西想了,若是从前的自己,只怕是心里明明在意得很,却绝不会表现出来,一切都交由萧恪自己解决。
萧恪迟疑了一会儿又和我说:“关临风无论是朋友还是事业伙伴,都和我关系匪浅,我是不可能和他完全一刀两断的,所以你也不要太苛刻了……”我哼了声:“那他如果一直不死心纠缠呢?”
萧恪脸上有些为难道:“他应该不是那种人,昨晚应该是一时情绪失控了,我猜他应该会回归原样。”
我戳了戳他的胸膛:“你换位子想想,假如宁寅对我有想法,还要和我做普通朋友,你心里怎么想?”
他脸上沉了下来:“宁寅对你有想法?”
我无语:“这不是举个例子么?你自己把握好分寸,没要求你们绝交,但不可能和以前一样!你自己懂的,不用我提醒太多,我先走了。”
今天的课程有点艰深,老教授又吐字不清,我学得挺辛苦,所以一时也忘记了关临风那档事儿。
没想到早晨才提起宁寅,下了课我就接到了宁寅的电话,那头他喘着气问我:“有地方让我住几天么?不要太吸引人注意的地方。”
我一愣,想了一会儿把我市郊那套房子的地址发给了他,然后问他:“你怎么了?”
他说:“没什么事,我现在过去和你拿钥匙。”
过了一会儿他开着车过来找了我,带着墨镜,我看他脸色有点憔悴,薄唇紧抿着,半边脸有点青肿,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宁寅接过钥匙,我强行上了他的车:“我带你过去,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有什么事别一个人收着,说出来也许能分担分担。”
他没说什么,发动了车子,开了一会儿才沉沉地说了句:“我把萧佑给上了!”
我差点被口水给呛着:“你说什么?”
他不在说话,眼睛藏在墨镜下,只看到下巴绷紧着,我揉了揉太阳穴:“你知道……强、奸是犯罪吧?”
他忽然冷笑了下:“我以为你的关注点应该在我和萧佑都是男的。”
我噎了下,其实上次我看到他和萧佑在一起,就隐隐有预感,但是宁寅这人脾气不好,所以我没有追问。
他冷冷道:“大概去年的时候,他就开始追求我,各种手段,各种花招,各种浪漫——我大概脑子也短路了,居然以为他是真心的,竟然开始考虑起长远未来来。说白了也是怨我蠢,萧佑花名在外,我凭什么当时就以为自己是让他浪子回头的那个人?”
我不再说话,说真的,宁寅这人和我有点像,因为太缺爱,所以轻易不能谈恋爱,一旦不小心陷入了,那真正是出水痘一样的凶险。因为世界贫瘠到了极点,所以当有人施舍一滴甘露,就已感动得不愿意怀疑别人的用心。
他很久以后才说:“到底是同性,我一直也没给他肯定答复,前些天他大概没了耐心,大概也是黔驴技穷,玩不下去了,直接挑明了问我让我跟他,会给我什么什么资源。”
“我当然拒绝了,之后我便开始准备解约,让经纪人去谈违约金,还把从前他送给我的礼物都退了回去,不能退的都折了钱,谁想到这样也得罪他,他竟然把我抓了去关在屋里给我下春药!”
我看着宁寅的脸,虽然依然淡漠,但我却知道他已是气到极点,他淡淡道:“所幸他可能以为我已在囊中,房里没别人,结果我把他给上了,然后跑了出来,然后就是这样了,虽然有些对不住你,但是我想,他八成是不会报警的,这么丢脸的事情,他那么爱面子,多半只是私底下封杀抹黑我,让我身败名裂罢了,等过了风头我再出去吧。”
我听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封杀,仿佛完全不在乎,心里极为难过,因为我知道,他曾经对这份事业,抱着多么大的热情和期待——更不要说,一开始那因为会错情而动了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