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震苏这辈子只在一个女孩面前感到挫败,那就是眼前的女朋友。
只是,她以前拒绝他的时候,他越挫越勇。
如今牧锦已经成为了他的女朋友,他却小心翼翼地怕她生气。
“阿锦。”顾震苏将手放在牧锦的手背上,手指摩挲她细嫩的肌肤,“告诉我,你究竟在想什么?”
虽然两个人坐在一起,但是感觉心隔得远了。
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明明他们很和谐的!
牧锦顺势握住了他的手,璀璨的眸光连连闪动,“如果我说,以后不要再去跳伞、不要再去攀岩、不要再去飙车、不要再去潜水……你肯吗?”
顾震苏彻底愣住了,竟然是因为这个!
“你不肯。”牧锦没等他回答,就笃定的说:“那是你积攒了多年的爱好,极速、深海的刺激和风的呼啸让你感到痴迷。你不会放弃它们。”
顾震苏不解,皱了下眉。
“原本我对你的爱好没有任何意见,”牧锦和他十指交握在一起,“那是我没有直观感受。可是那天,我看到你在山顶,和孟令晨的车撞了一下,那个时候……”
牧锦艰难地呼吸了一下,好像离水的鱼,“我觉得心脏无法忍受,快要破裂了一样。要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从那上面摔下来,我都难辞其咎。”
“那晚上我回去的时候想了很多,‘揪心’原来是那样的感受,我体验一次就够了!”牧锦渐渐激动了起来,“以后你再去玩比飙车还要危险的极限运动,我是和你一块儿去,还是不和你一块儿去?”
难题摆在顾震苏面前,他也愣住了。
牧锦自顾自道:“和你一块儿去,眼睁睁看着你涉险,我只能仰望,守候,一筹莫展。你成功了,感受到的是刺激和喜悦,而我呢,无论你是成功还是失败,对我都是一种折磨。”
“而我不和你一块儿去呢,那就更难受了。等待,是这个世界上最伤人无形的刀,一刀刀割的都是人心。”牧锦表情茫然地说完,眼圈红了。
“阿锦。”顾震苏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原来她是为了这件事在担心,不得不说,他很幸福。
“做任何事之前我都会好好的衡量、计算,我不会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我明白你的心情……”
“你不明白!”牧锦急切地打断他的话,“如果你只是其他什么人,你爱干什么与我何干?可你是,你是……”
眼泪像珍珠,倏然就掉落在桌上,砸起一圈小水花。
顾震苏一下子就傻了,他绝没想到,手足无措这种事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阿锦,宝贝,别哭,别哭。”
他顾不得是在餐厅,反正两个人所在的位置是在角落,直接坐到另一个更靠近牧锦的座位上,伸手将她搂到了怀中,“我答应你,我以后不会去了。真的。”
牧锦用纸巾轻轻擦脸,摇头,“不。”
这样也不,那样也不。女孩子难懂,顾震苏完全领会到了是什么意思,“那……”
牧锦蹙着眉尖,眼睛像泡在水银里的两丸黑水晶,湿漉漉水汪汪,说:“不。”
说真的,她也迷惑。爱一个男人,不应该限制他,而是应该给他充分的自由。
她不愿意束缚顾震苏,这个男人不能被关在牢笼里,他是青天上翱翔的苍鹰,是草原上随风奔跑的猎豹,是深海里矫健游动的旗鱼。
她该怎么办?
顾震苏不说话了,只搂着她,在她背上轻轻地拍抚。
其实他都明白的,心爱的女孩只是太在乎他,所以才会这样。她没有直接命令他不许去冒险,说明她尊重自己,顾震苏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恋爱中的两个人并没有就此事得出一个结论,但是顾震苏送她回家时保证了,近期一定会“乖乖”的。
牧锦总算被这个词和他眨巴眼睛的动作逗笑了,下车前主动吻了他的唇。
……魏熙然站在楼顶的露台上,看着顾震苏的车消失在大道上,将手中的手帕绞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