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个时辰,才能再吃一碗。”
“……”文弘干脆端起碗,将碗里的剩汤仔仔细细舔干净。
君霖的神色登时有些难看。文弘到底在被废黜的两年内吃了多少苦,好歹是天子之躯,竟然连舔碗的举动也能做得出来。
“好,圣上现在能告诉臣,这两日究竟在做什么了么?”文弘放下碗,神色淡淡。
“解毒。”君霖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你身上的疙瘩,以及这几日睡不安稳,担惊受怕,其实是中了毒。春喜用的是旧朝宫妃之间暗传的□□,配方早已失传了。”
“莫福说春荣是春喜所杀,春喜为了保命,说出对你下了毒,妄图以解药逼朕放了他。”
君霖眼神幽暗:“朕杀了他,在他身上拉了一百多刀,昨日下手,方才他才断气。”
文弘心想,如果有解药,他还至于受这么大罪?春喜不过贱命一条,骗来解药再杀不迟,跟这种人不必讲究承诺,君霖怎么就这么不会变通呢。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免不了酸道:“其实,一个人能剐上三千六百多刀。”圣上您太仁慈了,完全不用担心臣受罪,剐人家三千多刀去呀!
君霖认真点头:“下次朕试试。”
“……”
两人一时无言。君霖忽然意识到,他似乎惹文弘生气了。他不由暗怒,做了这么多,文弘竟然不领情。
真是将人宠坏了,竟然不分好歹不辨是非了!难道应了春喜,春喜就能乖乖交出解药?
君霖叹口气,宠坏了就宠坏了吧。文弘想不到的,还有他呢。
“圣上!”文弘想起件事来,“臣能不能带吹墨出宫?”
“要去找柳氏?”
文弘憋屈地“嗯”了声,君霖难道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只是问了一句,就能猜出他想要做什么。
跟这种人成为对手,恐怕他讨不得好。
但是也非常有趣,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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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不是白受的。
文弘再睡不着的时候,不会害怕了,做梦也不会梦见春荣春喜。身上的疙瘩也在两日后退的干干净净。疙瘩退去了,他的皮肤比以前更白皙光洁,甚至还隐隐透着一种光采。
这段时间,他也拔高了个头,胖了少许,整个人白白胖胖,倒是有了娇气世家子弟的模样。
偶尔出宫时,不少人都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江虚达更是整天对着他长吁短叹,暗中提醒他晒黑些,或者不要出来晃荡,惹人注目。旧朝过来的兵痞子,如今正是无所事事,在金陵城四处寻乐子的时候,他身份尴尬,莫要再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文弘让江虚达说了几次,懒得再去监工。
在吹墨出宫的衣裳还未做好时,小吕子回来了。进了福祉宫,直奔正殿,端端正正给文弘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
“王爷。”小吕子急急将袖子掀开,胳膊上赫然是一长串的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