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杨泽懒散的笑了笑。
杨云却不知是好笑还是好气,他总是这么一番懒散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正走在悬崖边上一样,不过想想这就是他的姓格,也就释然了。
杨泽懒散笑过后,却不提这事,只是突然说了句很没头没脑的问题,“大哥,你有没有想过,和嫂子从董司马家搬出来?”
自结亲以后,董家立即就拨出了府邸中一出高门华院,用作两人的居所,再加上董家势大,在王都土地占地都有万亩。而蕲春侯府主要产业地段都在王都以外,在王都内的土地并不宽裕阔绰。董家如此做法,倒也没有什么。明面上表现得是极好,但实际上,已经是做了一个囚笼,将两人圈了进去。将他们两人圈了进去,然后所有人都能看到,蕲春侯府和董家结亲了,关系极好了,至少对外,人们就是这样认可了。但实际上董家做的那些,只是隐藏在这些光鲜外表下的谋夺而已。
杨云苦笑,“搬出来?我不止一刻想过要从那里搬出来,但若只怕搬出来,双方这样维持的脸皮,终究也就撕破了。现在董家或许还要对外维护一个光彩的颜面。但若是闹出这些事情以后,说不得他们就很少有顾虑了。恐怕公然就会和我们蕲春侯府撕破脸皮,到时候他们压制我侯府,就会更加的变本加厉,摆在明面上了而我们侯府现在,是很难与他们真正撕破脸皮斗个两败俱伤的。虽然我知道撕破脸皮的这一天迟早也会到来,但我绝不希望,这是因为为兄再次闯下的祸事。为兄和你嫂子董宁结了姻亲,已经让我们蕲春侯府,陷入如今的境地了。如果搬出来导致双方真正大打出手,恐怕就成了罪人吧”
“哪有这样复杂的”杨泽抬起头一笑,“只是问问你和嫂子想不想从那处让人窒息的地方离开而已。怎么扯出这么多既然想离开,那便离开就是了。蕲春侯府那么大,又不是住不下你们两个”
旋儿杨泽又一笑,双目变得深远起来,“我只是不知道,当年的我们太爷爷,到底辉煌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步,才让董家如此惧怕我蕲春侯府重现那份辉煌。才让他们这般费尽心思暗中压制打击。难道真是所谓的一山不能容二虎?他们既然这么怕被孤立,怕被压制,怕旁落,怕家族衰败凋零那还真的让人遐想连篇,忍不住让人想见到那种情形了既然这么怕被压制,那种情况真正发生的时候,想必也是不好过的吧”
对杨泽这番话,自然在杨云看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就当是少年人有时发狠的呓语而已。只是话已经说到了这里,他相信自己这个四弟很聪明,知道该怎么应对。也就不再提醒了。
今夜看来是睡不着觉了。宋臻和董宁的交谈也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深夜,直到董宁出来送宋臻前去客房安歇,宋臻杨泽两人才打了个照面。
杨泽一直心有忐忑,他之前还担心自己嫂子误会了什么,而如果因为这个误会对宋臻询问些什么,比如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家杨泽的话语之类。只怕这个府邸都快保不住了,那还不被天墟灵尊宋臻直接掀翻了。
但看样子双方一直相安无事。宋臻回房时还深深看了杨泽一眼,心头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位杨泽的兄嫂,会跟她说一大堆杨泽从小到大的糗事。虽然这样的事蠢笨不堪,但也使得她融入这些她从未经历过的平凡家门小事之中。不过听了大半个晚上杨泽的糗事,想起这个让她讨厌的人以前做得一些掏鸟蛋,捅蜂窝的蠢事,她还是忍不住会,心底发痒想笑
一夜过去,晨曦降临,将军府也没有等来预测中的流霜修行者暗杀。
但有一个细节,或者说是变化,最早的降临在这片沐浴在初生朝阳的天隘山土地之下。
早已经有无数振奋的传令通报之声,奔走各个将领大营。
最早闯入的是西面军寨几位将军营,此时绯色的朝阳正从天边升起,传令兵飞速回报,“停止了!停止了!”
一夜未睡,静待着各种可能变故的将领立即怒叱道,“什么停止了!没头没脑的,整个清楚再说!”
“天上,停了,投石机,停了!”
这番话说得没头没脑,但将领立即反应过来,激动得掀开幕帐,走出营外。
他看到此时周边的营帐内,也相应有将领站了出来,都抬头愣愣望向天空。
自流霜大军攻城以来,一旦晨曦降临,对石头城而言,根本无暇欣赏天隘山脉的美景,那就是他们眼中的地狱。天上飞空拖着流焰的巨石,像是一只只火龙巨兽,从流霜大军阵中,疯狂的飞射而出,然后落向城中,爆发出阵阵连地都在震动的撞击之声。
流矢飞箭,更是墙头常见的风景。
但眼前,碧空如洗。天空之上,一些昨曰没散干净的流云,在澄澈的曰光下,染着淡淡的金边。泛着瑰丽的色泽。
投石机停了,意味着流霜大军的攻城也停了。
像是蚁穴之于大堤,之前种下的因果,在这一刻,终于现出了异常的端倪。一场决堤似的灾难,似乎正在城下黑压压的流霜国大军之中,降临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