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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青一说,大郎也觉着饿了,这才想起来,昨儿太兴奋,竟忘了吃饭,进了洞房看见小媳妇儿,就更没吃饭的心思了,这一晚上折腾了三回,使了大力气,这会儿饿上来,肚子咕噜噜直叫唤,可这会儿……
大郎往窗户外头看了看,天还没亮呢,自己往哪儿弄面去啊,却一见小媳妇儿眼巴巴望着自己,一脸信任的小样儿,大郎顿时觉得,就是上刀山也得给小媳妇儿弄碗面回来,撩开喜被,光着身子就从炕上跳了下去。
碧青没想他如此,忙道:“你做什么不穿衣裳?”
大郎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媳妇儿俺是你男人,这儿就咱俩,不穿衣裳咋了。”说着还转过身来,对着碧青。
碧青忙遮住眼:“不要脸,转过去。”
大郎嘿嘿笑了两声,拿了袍子往身上套,套了半天也没套明白,碧青等了会儿不见有动静,岔开手指看了一眼,这一看忍不住笑了起来。
昨儿晚上蛮牛脱衣裳的时候,倒是利落,胡乱一扯就把喜袍扯下去了,盘口都叫他扯的乱七八糟,这会儿再想穿可难了。
碧青笑的不行,大郎索性用腰带把袍子胡乱一系,就要出去,碧青忙叫住他,指了指那边儿的柜子:“衣裳都在柜子里呢,你去再拿一套出来就是,这么出去叫人瞧见,可成大笑话了。”
大郎打开柜子,见自己的粗布衣裳也整整齐齐的叠在里头,拿出来道:“还是这样儿的衣裳舒坦,那个袍子穿着难受的紧。”
说着开门出去了,不一会儿端了两碗面过来,熬得浓浓的大骨汤,下了细细的银丝面儿,上头点了麻油,放些碎碎的小葱花,香的碧青口水都快下来了,忙从被子里坐了起来。
这一动不禁哼了一声,不动还好,一动下头就疼了,大郎一见小媳妇儿眉头都皱了,忙把面放到对面的桌子上,过来紧张的问:“媳妇儿咋了?”
碧青白了他一眼:“你说咋了,疼呗。”这家伙简直明知故问。
大郎听明白之后,忽道:“媳妇儿刚你也也喊疼来着,还叫我出去,又掐又捶又咬的,你瞅瞅,俺肩膀上这牙印,都是你咬出来的,可后来你还不是抱的俺死紧,嘴里喊着疼,手脚却紧紧攀着俺……”
“闭嘴。”碧青脸通红,虽说这是事实,可给蛮牛这么说出来也怪难为情的,大郎见小媳妇儿白皙的小脸红彤彤的,在灯下越发好看,心里不免痒痒起来,大嘴凑过去就要亲,却给碧青的小手挡住,可怜巴巴的道:“我饿了。”
大郎立马心疼的不行,见小媳妇儿要穿衣裳,怕她冻着,虽说炕烧的热,屋里却没点炭盆子,如今可是腊月里,自己不怕,小媳妇儿的身子弱,可受不住寒:“俺把炕桌放上来,咱俩坐炕上吃。”说着拿被子把碧青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两人一边儿一个坐在炕上吃面。
碧青快饿死了,昨儿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这又折腾了一宿,能受得了吗,西里呼噜一碗面吃下去,肚子才算有了底,找帕子抹了抹嘴,问大郎:“哪儿来的面?”
大郎挠挠头:“冬月在灶房呢,一见俺去就给我煮了两碗面条。”碧青笑了,怪不得呢,那丫头肯定知道自己饿,不好在这儿伺候,就去厨房守着了。
吃饱喝足,大郎把桌子挪下去,两口子钻进被窝里说话儿,大郎搂着小媳妇儿道:“俺还记着,那年刚回来,也是冬底下,冷的紧,还飘着雪星子,到了家门口,寻思俺娘给俺做的新鞋还没上脚呢,就换了,想叫俺娘见了欢喜欢喜,不想刚进院就听见灶房里有响动,俺当是进了贼呢,谁知,竟是俺媳妇儿。”说着,自己嘿嘿傻乐起来。
蛮牛一提,碧青也想起那天来,自己险些就被这头蛮牛扼死,当时真怕的不行。大郎忽低头看着她道:“你那时候咋不喊?要俺真是歹人,你的小命可就没了。”
碧青翻了个白眼:“咱家住在村头上,也不知道那个混账的风水先生说咱家那块儿是凶地,弄得近些的邻居都搬走了,又是深更半夜的,我就是喊了,谁能听得见,屋里就婆婆跟二郎,我要是喊了,他们一定会跑出来,若是歹人,岂不连他们的性命也害了,我一棍子把歹人打晕,不就好了。”
大郎摇摇头:“媳妇儿,你那点儿力气,给俺挠痒痒还差不多。”
碧青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谁想不是歹人,却是头皮糙肉厚的蛮牛。”想起什么,撑起脖子看着他道:“大郎,你第一眼瞧见我,有什么感觉啊?”
大郎颇老实的道:“俺心说,娘咋给俺娶了这么个难看的媳妇儿啊。”
碧青眼睛一瞪:“你说我难看?”
大郎挠挠头:“是难看吗,媳妇儿俺不会说瞎话,头一回见你的时候,你可还没碧兰高呢,头发黄黄,脸色都发青,整个人瘦的就剩下一把骨头,跟个小鬼儿差不多,哪会好看。”
即便是事实,让自己丈夫这么明白的说出来,碧青也接受不了,手伸过去捏住他腰上的软肉,用劲儿一扭:“难看,你还往我跟前凑。”
大郎哎呦叫了一声:“你干啥拧俺,俺说的是实话,你是俺媳妇儿,俺娘都给俺娶回家了,难看点儿,俺也只能认了。”
说着忽然嘿嘿一笑:“不过,媳妇儿,你后来就好看了,越长越好看,尤其现在更好看。”说着被子下的大手开始不老实,碧青掐他也没用,饱暖思淫,欲,吃饱喝足的大郎,顷刻就变成了狼……
纵,欲的结果很惨烈,转过天碧青站着都费劲,别说走道了,好在婆婆好,估摸也了解自己儿子,知道大郎饿了这些年,一开荤不定怎么折腾呢,一早就让春麦过来说:“天冷,又下了雪,就别起来折腾了,多睡会儿,一家子没那么多事儿。”
碧青是想起来的,奈何身子不给力,只能瞪着大郎,让他给自己去提热水注到旁边的浴盆里,泡了个热水澡方觉得好了些,也差不多晌午了,再不出去可真见不得人了。
跟大郎换好衣裳,去婆婆院里请安,何氏笑眯眯的打量碧青一遭,特意在她肚子上停了停,心里琢摸着,明年没准自己就能抱孙子了。
碧青给婆婆看的颇有些不好意思,难得扭捏起来,一边儿的碧兰看着姐姐的样儿,捂着嘴偷笑,王家本来就是庄户人家,一家子从穷里头过起来的,虽说如今富裕了,也没那么多规矩。
今儿这屋里的人来了个全和,碧青的爹娘,武陵先生,连二郎,碧兰小海都在,甚至陆超跟崔凤林也在。
晌午就在这儿吃的,大桌子上摆了满满一桌子菜,大家围在一起吃饭,感觉异常亲近,这是碧青一直以来的愿望,想一家人围在一张桌子上,不分老少,不分大小,亲亲热热的坐在一起吃饭,这样才是一家子呢。
当然,碧青选择性忽略崔凤林,不过,这小子不吃饭发什么呆啊?大概见他不夹菜,碧青爹给他夹了一块红烧鱼放到他碗里道:“吃鱼,这鱼是咱家自己养的,特意凿开冰窟窿捉上来的,鲜着呢。”
碧青皱了皱眉,老爹虽是好意,可崔凤林这么个世族公子,不见得喜欢别人给他夹菜,可碧青这次猜错了,崔凤林没嫌弃老爹,直接拿起筷子吃了起来,碧青颇有些意外,不过这么大的男孩子正是古怪的时候,管他呢。
难得今年骁骑营有个年假,惦记着家里的老婆孩子,大家伙儿喝完喜酒,纷纷告辞回家,毕竟今儿都二十九了,紧着些,赶回家正好过年。
碧青叫大郎亲自送了出去,大管家沈定富把一早预备好的土仪,叫人拿了出来,每人一份,笑眯眯的道:“几位军爷别嫌弃,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就是家里做的吃食,有灰包蛋,有酱肉,有自己灌的肉肠,还有一葫芦酒,下雪了,路上冷,喝口酒也能驱驱寒气。”
说着把顺明端的托盘拿在手里道:“还有一样,是请普惠寺净远大师亲自开光的平安符,是我们姑娘前些日子亲自去普惠寺求的,军爷们拿着,保个平安吧。”
吃食平常,这平安符却着实难得,常六跟安大牛本来商量着要去普惠寺拜佛,可一到冀州就听说,普惠寺有大佛事,净远大师忙着讲经说法,自己请平安符这点儿小事,麻烦人家得道高僧,实在不合适,两人也只能遗憾作罢,准备早点儿回家跟老婆孩子过个团圆年,不想,大郎媳妇儿帮他们把平安符求来了。
北胡眼看就要打仗,平安符正是这些当兵心里最想要的东西,这周到劲儿,让人不得不感动,一个个诚心谢了大郎,告辞离去。
赵勇待着两个随从回京了,上了车就把平安符挂在脖子上,普惠寺的香火可灵验,这平安符弄不好就能保自己一命。
崔凤林也走了,过年是崔家的大事,得祭祖,崔凤林这个嫡长孙不再可不成,崔凤林依依不舍的走了,马车出了武陵源,崔凤林还忍不住撩开窗帘探出头去,看着武陵源的牌楼渐渐模糊,直到完全隐没在大雪中,才坐回来。
心里想着,自己要是也能有这样一个家就好了,崔凤林长这么大,从没羡慕过什么人,可现在他越来越羡慕二郎。
一想到,当初自己还觉得二郎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庄稼汉子,就汗颜,二郎是个庄稼汉子,二郎家也是庄户人家,可这样的庄户人家,连自己都向往,因为这才是家。
一家人能亲亲热热的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在崔家根本不可能,崔家的规矩大,即使亲如母子,父子,也不会像二郎家一样,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大齐的世族里,数着崔家最为显赫,可地位越显赫,亲情越疏淡,父亲见了自己,只会问学业,母亲也只会叨念自己提防着家里的几个兄弟等等。
跟二郎相交之前,自己都是这么过来的,他觉得兄弟就是该提防的,可二郎家却完全不一样,不止兄弟,二郎家所有人都是那么的亲热而温暖,让他忍不住想留下来。
他也想过这种日子,他不想背负祖父跟爹不停告诫自己的家族重任,他真希望自己是二郎,有这样的母亲,这样的兄嫂,这样的家,可惜不可能,自己姓崔,自己是崔凤林,是崔家的子孙,继承家族,让崔家一族永远兴旺下去,是身为崔家嫡长孙,不可推卸的责任。
进京回府,刚踏进府门,老管家崔和就迎上来道:“老太爷吩咐少爷回来直接去梅坞,今儿花园的梅花开了,老太爷跟几位老爷正在梅邬赏梅呢。”
崔凤林点点头,先去自己屋里换了衣裳,才去花园,梅坞是因四周种的梅花得名,隐在梅林中的精舍,四周镶了整块的琉璃,坐与其中赏梅吃酒,最是风雅。
祖父几乎年年都会召集崔家族里的几位主事叔伯来此,说是赏梅,其实就是商量家族大事,崔凤林进去的时候,先给祖父问安,然后是父亲诸位叔伯。
崔家老太爷看了他一眼:“贺礼送到了?”
崔凤林恭敬的道:“送到了。”
老太爷点点头:“虽不知先生怎收了这样一个乡下丫头当弟子,可咱们崔家也不能缺了礼数,上回那丫头来京,老夫还说,她怎么也得过来,不想,她就在先生的私宅里住了些日子,就回去了。”
见崔凤林低着头,老太爷问了句:“依你看,这丫头如何?”
崔凤林下意识不想跟祖父提二郎家的事儿,开口道:“孙儿只去了一天,未见着师姑,送了贺礼就回来了。”
老太爷叹了口气:“先生年纪真是大了,这两年的做出来的事儿,越发有些古怪,大齐多少惊才绝艳的才子想拜在先生门下,却不可得,不知这丫头怎就入了先生的眼。”
崔凤林的父亲崔庆长站出来道:“或许先生是思女之心作祟。”
崔老太爷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先生乃当世大儒,学通古今,可就是这点儿事儿看不开,得了,既然先生收了弟子,咱们崔家不失礼数,就当全了先生的体面了,庆文你在兵部任职,可知皇上何时对北胡用兵?”
崔庆文道:“正在筹备军粮,绘制行军路线,集结府兵的圣旨已经拟好,年后就会发到各州府县,估计开春大军就能开拔。”
崔老爷道:“赫连起病卧在床,你们几个说说,这北征军的统帅还有谁可以胜任?”
说着看向自己的长子,崔庆长道:“赫连家世代将门,赫连起虽病卧在床,赫连家仍不缺可用之人,赫连起不行,还有他儿子赫连威呢,赫连威如今任骁骑营统领,副统领赵勇更是赫连起一手提拔上来的,这次朝廷北征估计少不了这两个人,不过,赵勇出身低微,有勇无谋,不足为虑,赫连威却自幼随赫连起征战沙场,十有*是他,此人性格耿直作风严厉,恐不会买我崔家的账,庆元,庆平虽进了骁骑营,想进北征军恐不易。”
忽想起什么,看向崔凤林:“倒是忘了,王大郎是不是也在骁骑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