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雁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我逗你呢。我知道你在担心,不过你放心,我飞雁可不是那么忘恩负义的人,我知道,咱们这一大家子人都是靠着五郎君养着,因为有五郎君在,咱们才能在这儿不愁吃喝地过日子,过得还不必在燕府里那会儿差。
并且五郎君和三娘子都是宅心仁厚之人,待咱们好不说,又极少管束,虽说做错了事也会被罚,可也比在燕府那会儿好。咱们这些穷人家的孩子啊,卖给富人为奴为婢,能过得如此那当真是上辈子做了善事积了德了!
可是啊,咱也是知恩图报的人,五郎君那么辛苦地让咱过上了好日子,咱不说能帮上五郎君什么忙,至少像这样的时候,咱们得站在五郎君这边,得帮着五郎君不是?
夏云你啊,也不用担心,我虽不敢保证其他人都与我一般想法,可也差不了太多。只是这事儿啊,你回头跟五郎君问清楚了,咱们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才能齐心协力对付外人,不然一不小心拖了后腿可就对不住五郎君了。”
“嗯,好。”夏云笑着点点头,两人便去了厨房,为着燕老夫人那营养过剩的午饭忙活起来。
燕秋尔的房间里,燕秋尔依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抱着燕生垂头沉思。
燕秋尔原本就没想着他自己与燕生的事情能瞒着燕老夫人一辈子,只是没想到会在他与燕生冷战的这会儿曝了光。
燕浮生方才与燕老夫人的争执他都听到了,在心怀感激的同时,燕秋尔也为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对燕浮生的隐瞒感到愧疚。
细想起来,燕秋尔觉得他和燕生的身边还真的都是些奇怪的人,似乎不管他们两个做了什么事情,这些人都会支持,燕秋尔甚至怀疑若是他闲得无聊去做个杀人放火的事情,他身边的人也会为他摇旗呐喊。这样的厚爱让燕秋尔感激不尽。
怀里的燕生突然蹭了蹭脑袋,燕秋尔立刻收回深思,低头看着燕生。
蹭了好一会儿,燕生才迷迷糊糊地发现自己是趴在谁怀里的,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就看到燕秋尔写满担忧的脸。
“秋尔?”燕生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是在燕秋尔的房间里。
燕秋尔伸手摸上燕生的额头探了探温度,问道:“还觉得冷吗?”
燕生摇摇头,坐了起来,回答道:“不冷,有点儿热。”
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现在是什么时候?而且他怎么会睡在秋尔的床上?
热?燕秋尔伸手探进燕生的衣领,手在燕生身上一抹就抹了一手汗。
燕秋尔微微蹙眉,仔细想了想,才扬声对门外的唐硕喊话道:“唐管事,燕生醒了,劳烦唐管事去找金豆,让他准备沐浴的热水,再通知厨房做些清粥小菜送来。”
“是。”门外的唐硕这才松了口气,应了一声之后,就快步离开。
燕生扭身看了看门的方向,不解道:“唐硕为何站在外边?”除了他与秋尔的亲热时间,唐硕那厮从来都是无所顾忌地呆在他的身边的,今日怎的站在门外?
燕秋尔眨眨眼,茫然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燕生转回头,眼中困惑更甚。秋尔不是一直醒着的?他怎么会不知道?
燕秋尔撇撇嘴,道:“你突然昏倒,吓都吓死我了,我哪还有那个闲心去管唐管事站在哪里啊?”
原来他昏倒了啊。看着燕秋尔还残留着些后怕的脸,燕生暗自懊恼自己做过头了。
“对不起。还生气吗?”燕生伸手轻触燕秋尔的侧脸。
燕秋尔剜燕生一眼,拎起燕生的手甩到一边去,佯怒道:“气!气死了!你与我置气就置气,干嘛这么糟践自己?是想让我心疼死吗?”
“对不起。”燕生一副懊恼的样子,垂头丧气道,“本是想让你心疼,可没想让你心疼死。”
燕秋尔瞪着眼踹了燕生一脚,而后道:“燕老夫人来了,还记得吗?大早上就站在我门口骂你,她那身子骨也真是硬朗。”
燕生一愣,仔细回想一下,觉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已经走了?”既然秋尔与母亲打了照面,那想必是已经将人打发走了吧?
从燕生的表情中看出他此时的想法,燕秋尔冲天翻了个白眼,转身下床,道:“没呢,还在堂屋里。既然你醒了,我便去看看。待会儿金豆送水来,你就好好洗洗吧。本来年龄就大,这不修边幅的样子又老了十几岁,难看死了!”
说完,燕秋尔就一溜烟儿地跑走了,留燕生一个人在床上发愣。
秋尔竟然又嫌弃他难看!而且是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