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人的落苏灯都做好了,天也黑得差不多了,小县主又发我:“你们在我面前站成一排,把香都点起来,我一个一个给你们评,看看谁的最好看。”
还真当回事儿了呢。李苦儿拿着蜡烛去别人那儿借了火,把自己的落苏灯点上。线香的古朴味道飘散开来,陆陆续续的,所有人手里的落苏灯都亮了起来,星星点点,熠熠闪光,意外的迷人。
小县主手里的茄子灯也点好了,圆圆的小小的,火星子密布且均匀,格外精致。晃荡起来,点点火光立即连成一片,更是闪亮夺目。
她拿着自己的灯,从队伍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不时问两句。到李苦儿这儿的时候,问:“你这是摆的什么形状呀?”
李苦儿看看灯,再瞧着小县主,道:“葫芦。”
小县主点点头,说:“其实在嫩葫芦上插香,做个葫芦灯,也应该蛮好玩的。”然后就看下一个去了。
李苦儿在心里哭倒,所以说给茄子造出个葫芦的形状只是给小县主提了个醒儿意思是葫芦灯也不错,其本身根本无所谓美观与否么?她虽然不指望得个最美,但是连个小孩子都征服不了的作品实在也称不上作品了吧。
最终,捕获了小县主那颗幼小的“芳心”的落苏灯,果真是阿竹的孔雀。单凭那份用心,也确实赢得理所应当。李苦儿晃晃手里的葫芦灯,虽然单薄简陋了些,但也挺不错的嘛。
做好了灯,评出了第一,天彻底黑了,王妃一行也起身了。她们招了下人来,备好香烛,要在整个府里插上线香。李苦儿再次哭倒,明天这院子得打扫一天了。
李苦儿决定还是逃回家去,毕竟每看她们往土里插一根香,就觉得是被扎了一记心窝子,郁闷哪。她去找何未染,与她道别,手里的落苏灯才烧了一点点,她已经想扔掉了。这要是带回家去,非给人笑死不可。到了何未染的住处,何未染正一个人在房前的空地上插地头香,李苦儿奇怪原来连何未染都信这个,何未染见她手里的落苏灯,笑道:“这就是苦儿做的灯呀……”竟就没有后话了。
没有夸,李苦儿便知她是夸不出口了,丢了手里这落苏灯的想法更是厉害起来,道:“我一会儿出去就拿水浇灭它。”
何未染神色一顿,勉强收敛了笑,道:“哎呀,为什么要浇灭呀,挺好看的,一会儿你带回家去,挂在房下,落苏意为落得舒适,又是个葫芦样子的,福禄安康之意也在了,多好啊。”
李苦儿半信半疑:“你看出来我做的是葫芦造型了?”
“怎么看不出来?对了你这就回家了?”
李苦儿心情舒坦了些,答道:“嗯,我也要回去插地头香呢。”
“那你可得多插一些,让院子亮亮的。”
“地头香是要越亮越好么?”
“自然是的。”何未染见李苦儿似是什么都不知道,便解释:“相传平日里,地藏王是闭目不开的,只在七月三十当夜,百姓在地上插满线香,他才会睁开眼睛看这人间百态。而被他看见的人,便可消灾得福,整一年都能平平安安的。”
李苦儿恍然又长了见识:“那我要再买许多许多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