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叶行北应了一声,“那一会早点回家。”
承欢没有记错,这已经是他第二遍提醒她了,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夺命连环call?她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了,你记得按时吃饭。我再过一会就回去。”
这时候,她身后的包厢门开了,系里的一个男老师走了出来,看见承欢站在门口打电话,就随口说了句:“付老师,谁的电话啊,大家都等你喝酒呢,快进去吧。”
承欢想挂电话已经晚了,她干笑了几声,看男老师走向楼道尽头的厕所,恨不得在背后踹他一脚。
电话那头,叶行北的声音已经完全冷了下来,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你不是说是女的吗?”
承欢背后一阵冷汗涔涔,“我以为是女的,结果来了才发现还有几位系里的男老师。”
“那你不是答应不喝酒吗?”
承欢说:“我没喝啊,真的。他们要我喝,我都没喝。”
叶行北冷笑:“告诉我,你在哪?”
承欢刚报了饭店名字,那边叶行北已经“吧嗒”把电话给挂了。
回到饭桌上,蔡蔡面前已经堆了好几个空瓶子,手里还抓着一个酒瓶子。见到承欢入座,她还把自己杯里的酒推过来,一脸傻笑着说:“喝喝。”
承欢心里忐忑的要命,现在也不想理会这只醉鬼,只是拿起筷子索然无味地吃了几口菜。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承欢如坐针毡,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她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对众人说:“抱歉,我刚刚打了电话,家里还有事,要先走了。你们好好吃。”
系主任原本还想留她,但看她神色有些慌乱,倒也体谅她,只说:那你去吧,路上小心点。”
承欢点点头,走出了包间。
今天天气有些阴沉,傍晚的天色就已经暗下来,沿街的路灯昏黄地亮着,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行色匆匆。承欢就站在饭店门口不远的路灯旁等待。
叶行北估计一会就要到了。
“付老师,你的伞。”身后有人喊了她一声,承欢看过去,是系里的一个男老师。他手里拿着一把紫色的雨伞,正快步朝她走来。
等他走进,把伞递给她。承欢接过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走的太急,我忘了,谢谢你,徐老师。”
徐老师很大方地笑了一下,“没事。我还以为追不上呢,你不是要回家,站在这做什么?”
承欢哦了一声,说:“有人过来接我的,我在这里等一下。”
徐老师听完有些欲言又止,隔了一会才说:“外面冷,你不要感冒了。”他说着,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承欢身上。
徐老师人长得又是临风玉树,在c大的年轻老师中属于才貌双全的类型,很多女学生喜欢去上他的课。只是这样出众的人,现在还没有女朋友,不得不让众人猜疑他有喜欢的人了。
承欢到底是经历过男女感情的,男人这种动作,她知道什么含义。他在关心她,甚至在暗示她,他喜欢她。大衣上男人残留的体温和须后水的味道让承欢感觉有些不自在,迟疑了一下,她还是伸手把大衣脱下来,说:“徐老师,你还是进去吧。我自己在这里等就好。”
徐老师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却还是接过大衣笑着说:“那好吧。那你路上小心。”
承欢点点头,看他离开,这才舒了口气。才一回头,却看见不远处路灯下背对着她的一侧似乎站了个人,看身形和衣着都有些熟悉。
“行北。”她心里一惊,试着喊了一声。
那身影动了动,转过来,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神色看不出喜怒,只是一双沉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他才停下脚步,看着她笑了一下,“你倒是长本事了。”
他这笑,极冷,还带着一股子邪气,就好像是叶陵南那样。
承欢提心吊胆,艰难地扯出一个笑来,“行北,你来了怎么不叫我?”
叶行北仍在笑,“我要是叫你,人家还怎么给你送伞,送衣服嘘寒问暖呢?”
承欢不敢说话了。
叶行北继续说:“你胆子肥了,都能撒谎了是吗?没有男的是吗?也不喝酒是吗?”
承欢瑟缩了一下。
叶行北夺过她手里的伞,毫不犹豫地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抓起快要把头埋进脖子里的承欢,把她拖到车子旁,打开车门一把塞了进去。
他也跟着坐进来,猛地拉上车门,对福叔吩咐道:“开车。”
车子开出了好一段距离,承欢仍旧不敢说话。她知道叶行北有多讨厌欺骗。
天人交战了半天,承欢缓缓抬起头去看身边男人冷峻的面容,然后伸手小心的戳了戳他,“我和徐老师真的没有什么,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你啊。要是你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我打电话问你和男的还是女的在一起,你也不一定会说实话。行北,你不要生气。我知错了。”
叶行北睨了她一眼,声音依旧冷硬,“既然你知错了,那要不要接受惩罚呢?”
承欢顿时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算了。
叶行北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家里的键盘够你好好反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