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么样的心情听她说着过往的?他又是怎么样才能忍下这一切,和她结婚?
亏她一直口口声声说爱他。
她心中一时疼痛难忍,不忍再看他略带病态的面容,双手轻轻握上他还露在被子外面的左手,看着他掌心纵横交错的掌纹。
“阿欢,怎么了,怎么哭了?”不知什么时候,床上的叶行北已经醒了。
承欢下意识地往脸上抹去,才发现自己已经是一脸泪湿。
叶行北坐起身子,伸手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你这是怎么了?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承欢却只是默默地流泪。
叶行北急了,低低哄着她,“不要哭了,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承欢摇摇头,哽咽道:“行北,施凉走了。”
叶行北虽然和施凉不熟,但陆与江和安疏影的风流韵事还是知道一些的,承欢向来和她几个密友感情极好,难受也实属当然。
“她走了,也总会回来的。你如果真的想她了,我就陪你去看她。”
承欢点点头,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他。
迟疑了好一会,她还是问出了那个憋在心里的问题:“行北,你为什么和我说清楚呢?当年陪我练筝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你?”
叶行北的身子微微一震,原本给她擦眼泪的手慢慢抽离,然后握紧,手背上青筋凸起。他的面色很冷,语气里充满了怒气与戒备,“你今天是不是见到叶陵南了?你现在这副鬼样子也是因为他?”
面对他的质问,承欢无从回答,他说的都是事实。
承欢的沉默更加激怒了叶行北,他伸手扳住她的肩膀,“他和你说了什么?”
肩膀上的伤还没有痊愈,他手上的力道让承欢吃痛,承欢摇着头说;“没有,他什么也没说,是我自己发现的。他在钢琴房里弹琴……我恰好路过……”
不知怎么,眼泪再次滑落下来,滴滴答答打在了她绞紧的双手上。
“哦,原来是这样。”叶行北冷笑着放开她,声音冰冷彻骨,“所以,你现在发现了,是不是也像当初爱上我一样,也爱上了他?付承欢,你说,你是不是?”
他喊着她的名字,一字一字,几近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立时弄死才好。
原本趴在房间榻榻米上的傻哈似乎也被叶行北的声音吓了一跳,“昂昂”地叫了两声,缩到了门边的角落里,用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两个人。
“我没有。”承欢哽咽着辩驳。
叶行北心里痛怒难当,他只想让她比他更痛才好,那样他才能不那么痛。
“你没有,你还说你没有!”他扯开被子,赤着脚就下了床,一手扯过床边的承欢,迅速将她拖到洗漱间,狠狠将她按在镜子前面,指着镜子里狼狈不堪的她低吼道:“你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付承欢,你看看你自己。你的爱就这么容易,这么贱!”
他眼底的轻蔑和伤人的话语终于刺痛了承欢,她哽咽着,猛烈的抽泣每一下都像是要背过气去。她从来没有看过他这副模样,就像是被逼急了的猛兽或者是怒意勃发的疯子。“行北,你不要这样。”她哭着去抱他,踮起脚去急急地去吻他通红的眼,和眼角的水光,“我爱你,无论当初怎么样,现在都已经不再重要了,我现在爱的是你。行北,其实你不必瞒着我的,就算是我知道,当初那个人不是你,可是现在我嫁给了你,是你的妻子,我也只会爱你一个人。我只是不想你再瞒着我而已。”
叶行北盯着她,许久许久。
承欢等得几乎都有些绝望了。
他却突然俯身紧紧将她抱进怀里,将脸埋进她的颈项,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气,“承欢,记住你现在和我说的话,你只爱我一个人。如果哪一天我发现你骗我,我……不会放过你,我会毁了你。”
他的声音很轻,但却有着嗜血的决然,不容承欢半点退步。
承欢缓缓抱住他的腰身,给了他满意的答复。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