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自己当时说完这话就笑了起来,刘灿也跟着笑,不过那种笑总有种隔阂,也不是不开心,不是不高兴,可就仿佛,还有什么挂怀的。可现在,这还是笑,而这种笑,已经就是单纯的笑了。想到这里,郭荣不自觉地抿了下嘴,不知不觉中他们都有了变化。
“这段日子忙的晕头转向,竟忘了去拜访阿兄和伯母,恕罪恕罪。”
“刘相说的是哪里话,正当我们来拜访您才是,也是……”
“阿兄非要如此同我说话吗?”
郭荣一怔,刘灿道:“还是阿兄在怪我?”
“属下,我……”郭荣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他自然是乐意同刘灿保持关系的,可他又担心不妥当。
刘灿叹了口气:“我知道阿兄的顾虑,只希望阿兄明白,伯父的事……我其实是很不想的。伯父是我朝少有的帅才,若能上下一心,天下都可扫平。只可惜时机不对,不得不走到这一步。阿兄要因此怪我,我也无话可说。”
郭荣摇摇头:“我又怎么会怪你,只是家父犯下这样的事,我实在无地自容……”
“阿兄此话当真?”
“我又何必说假话?”
“那你我相处的时候,就不要再说什么属下了,否则我听到耳中还真有些怕呢。”
她说着轻笑出声,郭荣跟着也笑了笑,虽不是完全释然,却放松了几分。刘灿愿意念旧情,这很好,非常好,只是为何,他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是因为刘灿太不放在心上了吗?他不知道,对于郭威的死,刘灿其实是大大的松口气的。虽然她一直表现的仿佛愿意和郭威和解,甚至在没打之前还表现的有有些胆怯,但其实她想的很明白,不动手便罢,若是两边交手,那就要尽最大的可能把郭威弄死!否则以他的威望资历,哪怕他自己没这个心思了,也会有人撺掇的。可郭荣就不一样了,她记得早先看赵匡胤的传记,记得这位宋太、祖早期到处被赶,混的好了要被赶,混的不好了更不必说,他被逼无奈,只有烧冷灶,烧到了哪里?就烧到了晋王面前,这个晋王,就是郭荣!那时候郭威已经登基,郭荣还被视作冷灶,可想而知此时的郭荣是什么待遇了。
既然大家都认为郭荣是个冷灶,他也就很难生出野心,比如她,在他们到密州之前,她想的都是怎么抱好大粗腿过幸福日子。就算后来在种种原因下,她下定了决心,对未来,也是迷茫的,直到他们在密州建立起自己的班底,她对未来的计划才越来越清晰。
但是郭荣的能力是得到了历史证明的,如果就这么雪藏了实在可惜,所以她从一开始也就没想过株连,除非郭荣犯下了很明显的错误。两人说了几句闲话,刘灿道:“有件事我也正要同阿兄商议,不知道阿兄对将来可有什么打算?”
郭荣知道来了重点,打起精神道:“你我相处日久,我也不说虚的,在经商上我也是有些心得,在杂项产品上也有些涉猎,户部与工部,我想都不至于手生。”
他说的有些小心翼翼,工部也就罢了,户部却算是好地方,他现在的情况能有个地方去就行了,本来不该多想,只是那工部是他勉强捎带上来的,绝对算不上熟悉。只是他这话却令刘灿有些哭笑不得,历史上的周世宗要去算账或者制造,这听起来总有些违和:“阿兄要去这两个地方?”
“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其实去哪里都行。”
“若是这样,我这里倒有一个参考,阿兄不妨听听。阿兄知道我们家的演武场吧,我有意将它改造成军校,就是类似于国子监、太学这样的地方,不过这里是学武学兵,文科虽有涉及,却不是重点。阿兄一身本事,大半还是在练兵习武上,若是阿兄不嫌弃,不妨先到那里去教两年的课?”
“教课?”
“是的,现在朝廷初定,要的是一个稳。但我也不瞒阿兄,待过了这个时期必是要四方用兵的,到那时,阿兄若有意可率领一军,征讨一方!”
郭荣一怔,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刘灿,若是别人说的他可能还会有所疑虑,但刘灿说的,向来是算数的,只是,她竟然还让他领兵?这怎么可能!
“阿兄可有什么疑虑?”
郭荣吸了口气,坐直身体:“你不担心吗?”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我记得存稿箱是到二十九号的,谁知道只到二十五号……好吧,没意外的话今天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