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纪晓棠看了一遍,就没有念出声来。
看过了礼单,纪晓棠并没有急着去作画。而是问成大忠,最近北蛮是否有什么动静。
“他们什么时候是消停的。只是有元帅驻守,他们只敢试探,不敢真的上前。”成大忠立刻就说道。
“那是不是最近他们的骚扰更加频繁了,依你们元帅看。北蛮是不是就要坐不住了?”纪晓棠就问。
成大忠的语气略顿。
“我明白你的顾虑,也明白你们元帅的顾虑,就算只是推测。和我说说无妨。阿佑这次的信写的少了,若不是太多要紧的事情让他无法分身。他一定不会如此。”
听纪晓棠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成大忠就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隐瞒的。
“……元帅也并不肯定,怕让县主空自担心,所以就没有在信上说起,也不让末将提起。”北蛮人最近确实行动频仍,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镇山关丰收,北蛮人这是见猎心喜,眼馋了!”纪晓棠笑。
“县主所说,正与元帅的意见相合。”成大忠衷心佩服地说道。
纪晓棠又问了一些祁佑年的近况和镇山关的事情,就吩咐厨房准备酒席,安排人陪着成大忠去吃酒席了。打发走了成大忠,纪晓棠就又为煊儿画了一张画像。
“煊儿,北边就要打仗了呢。”画好了画像,纪晓棠一手拿着画像,一手抱起煊儿,喃喃地说道。
……
祁佑年送来了足够让朝堂振奋的喜讯,却并不能阻止朝堂上这场正愈演愈烈的风~波,然而祁佑年随同喜讯送上的另外一封战报,却不同了。
祁佑年并没有在给纪晓棠的信中提及,却在给隆庆帝和韩太后的战报中详细叙述了北蛮人近来的种种动向。
秦震上朝回来,就跟纪晓棠谈起了这件事。
“有些夸大其词……”这次秦震对祁佑年战报的评价。
北蛮人近来的动静确实不少,但祁佑年的战报中却有些夸张。
纪晓棠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祁佑年不肯在信中说这些事的缘故。
“王爷认为……”
“应该是三哥的主意吧。”秦震在榻上坐下来,左右看了一眼。
“煊儿刚刚睡下了。”纪晓棠笑着说了一句。
秦震哦了一声,这才接着方才的话头继续说了下去。
他认为,祁佑年的战报,是秦霖的受益。这场风~波,秦霖虽然没有达成最终的目的,但也颇有收获。可是如果再继续这样消耗下去,于他却是不利的。
而这种时候,唯一能够让朝堂上平静下来的,也就是外敌了。
北蛮异动,大敌当前,不论是谁都得先将别的事情暂时放下来。
而祁佑年送来的那封战报也不算是谎报。
北蛮人野心不死,那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罢了。祁佑年在这个节骨眼上送来这封战报,于大秦的江山社稷和百姓来说,都是好事。
“不管怎样,朝堂上应该能消停一些了。”秦震就说道,这也是他所希望的。
“成大忠来过了?”随后,秦震就问了一句。
祁佑年说从来的信和礼单就在桌子上,纪晓棠从多福轩带回来放在那里,就没有收起来。
“是的。”纪晓棠点头,就说了煊儿抓礼单的事。
秦震就被逗笑了。
“煊儿这小家伙!”
“镇山关的事,我也问过成大忠了。”等秦震笑了一会,纪晓棠将她从成大忠那里问到的镇山关的情形跟秦震说了。
“我总觉得,北蛮人是在计划着什么。”纪晓棠告诉秦震。
成大忠离开安王府的时候,不仅带走了煊儿的画像,还带走了纪晓棠的亲笔书信。在书信中,纪晓棠将她的猜测跟祁佑年说了,让祁佑年小心提防。
不过,即便是纪晓棠也没有猜到,北蛮人的计划竟是那样的。
……
月到中秋,京城中暂时平静了下来,韩太后和秦霖似乎也因为镇山关的事情恢复了表面的和平。韩太后甚至还和隆庆帝联合颁下旨意,要肃王一家和安王一家一同往宫中团圆。
不仅如此,韩太后还借用隆庆帝的口气特意提出,要安王府小世子秦煊和肃王府小世子秦煜也一定要进宫,因为只有那样,才算是皇家真正的团圆。
“肃王和肃王妃会带秦煜进宫吗?”纪晓棠问秦震。
秦震略微思忖,就点了头:“应该会。”
今时不同往日,就算是秦霖和郑桂十分防备韩太后,因为秦煊的缘故,还是会将秦煜带进宫中,哪怕是走一个过场,秦煜这次也一定会进宫。
这是秦震的判断,纪晓棠认为十分有理。
“希望这次不要像上次那般……”纪晓棠皱眉说道。
她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心中却明白,只怕这次的中秋宴还不如上次的呢。
不过,让纪晓棠没有想到的是,韩太后的中秋宴并没能够如期举行。
北蛮人送来国书,告知韩太后,长宁公主死了。
北蛮人的国书并非是通过正当渠道送到韩太后面前的,然而国书中的内容,却打动了韩太后。
北蛮人在国书中称,长宁公主是病故的,并且在弥留之际十分思念故国,留下的遗愿是尸身能够运回到京城安葬。
“……应该是请了高人,用长宁的口气,言辞十分恳切,太后看过之后,哭的几乎晕厥了过去……”煕春堂上房,秦震一脸肃穆地告诉纪晓棠。
按着北蛮国书中的说法,长宁死前说希望能够葬回京城,以后能够长眠在韩太后的身边,“这辈子没能为母后尽孝,九泉之下希望能够随时承欢膝下。……若有缘分,来生依旧要做母女……”
诸如此类的话,出自最心爱的女儿口中,就是韩太后铁石心肠,也不能不动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