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器心里一下子打了个哆嗦。他非常清楚自己父亲是个怎样的人。低调,隐忍,争不过别人的时候能装孙子,可是这些丝毫都不能遮挡他骨子里那份来自草原的张狂和骄傲。
他从来不曾真正的服过一个人,连太公都不行,更不用说怕!
可是现在,陈国器却从他老子眼神中看出了那份从未出现过的恐惧!不错,就是恐惧!从不抽烟的陈龙象特意问他要了支烟,尽管极力压制,捏着烟的手依旧微微的颤抖,眼角时不时哆嗦抽搐两下……
陈国器小心翼翼的问道:“爸,身手厉害的很多。九龙城的那位厉害吧,不是一样要听人吩咐看人眼色?”
陈龙象摇头,听着船舱里噼里啪啦的枪声,叹了口气道:“国器,你还太年轻,你什么都可以不懂,但是必定要知道这世上谁不能得罪。你觉得他今天狂妄的有点离谱。明明可以轻而易举杀掉的人,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呢?可是你却不清楚,他做的任何事都有着深意。他是个目的性强得吐一个烟圈都值得去推敲的人。你以为他今天为什么非要一个人在船舱里杀人?”
陈国器迷茫问道:“为什么?”
“做给我们看啊!”陈龙象狠狠的抽了一大口烟,遥遥望着站在船头望向大海的欧阳雏凤,低声道:“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警告我们。也同样是为了警告t少身边那几个人。如果我猜的不错,五虎将之中,有一个会活下来。总之,从今以后,永远不要背叛他,也永远不要去招惹欧阳雏凤。”
船舱里枪声终于停了下来。陈龙象带着陈国器和几个人走回船舱。纵使早就想到里面的战况激烈,可是看到场景,依旧触目惊心。
横七竖八躺的全是尸体,殷虹的血汩汩冒出,已经分不清从哪个人身上流出来的了。鲜血汇聚在地面上,几乎铺满了一层。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在整个船舱。
角落里那一具尸体整个脑袋被扭了半圈,挨着的那具成v字型,脊椎骨断裂对折在一起。再挨着那个整个胳膊被人活生生撕掉,掉在血水里的手指头,还在本能的动着……
当真如屠宰场修罗地狱一般。
而就在这残肢断骨,尸山血海之间,沾染了一身鲜血的杨伟正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两条腿搭在桌子上,笑眯眯的抽着烟。
进来的人全都是脸色苍白。有一个更是当场忍不住,捂着嘴转身跑出去哇哇大吐。
雏凤跑过去,紧张的问道:“你受伤了?”
杨伟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色眯眯的道:“你懂得,哥有多厉害。怎么会受伤?”
雏凤松了口气,寒着脸盯着倒在地上的三鸡。
杨伟笑着道:“放心,他没死。大小姐你都吩咐让我留着他一条小命给你,我怎么敢不听。”
三鸡没死。而同样没死的还有五虎将。t少死的就有点惨了,被一条断凳子腿,从胸口斜着往上穿进去,从背后脖子上传出来,死不瞑目,惨不忍睹。
杨伟转身问陈国器,道:“对了,陈大少,我刚才让你出去,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陈国器脸色一变,哆哆嗦嗦道:“没……没……伟哥,你别误会,您让我滚,我哪敢有什么话说。”
陈龙象也说:“伟哥,国器太年轻,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一次。”
“下不为例!”杨伟轻哼一声,道:“找点水,把五虎将弄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