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姝有些轻怔,着还是她母妃头一次这般告诫于她,从前她便知母妃喜欢元岚,所以元岚无论带她往何处去,她母妃都是会点头的。可如今,那宫里……
“若是跟阿岚在一块呢?”
元王妃似乎早已料到元姝会提那人,不禁摇了摇头,髻上云簪步摇微晃,面上带了一丝愁虑,却是不难发现。
“她是公主。”
公主?那又如何?
母妃似是而非的几个字,让她心里顿生疑云,恍然间忆起了那日元漓说的那几句话,虽是字字冰寒,她却是记得异常清楚。
——姝儿妹妹,你父王送了你来本宫这,不会没人告诉你是何意吧?宝贝儿,要看清形势……
护国王府的车队是赶着王驾去的,待与大队伍合上后,便缓了步伐。期间元姝还见到了元岚一次,不过没来得及说上话,她便被元王妃抱在了怀中。元岚不是笨人,只一眼便匆匆与宫人走开了。
只是她走时回身看向元姝的那一眼,平静而无波澜,冷极了……
“母妃……”元姝有些焦了,抱着怀中的软枕就有些难受,她见不得元岚那样的眼神。
“阿瑥要听话,这几日都跟在母妃身边,别乱跑,这可是你父王的原话。”
对,那是她父王元智专程写信递回府给元王妃的。来之前元姝便不曾见到她父王,只听闻是皇帝为确保王御安全,特意遣了元智开道去,又使了元漓巡太庙。
如今这东祁国上下算起,也就这两人手里有实际兵权了,开道巡庙之责,当真是不可多说。
更叫元姝郁闷的是,程文孟也随了元智同去开道的队伍了,找不着乐子的她,只能在车室里被元王妃逼着刺绣。
金边的淡粉昙花被她绣的是惨不忍睹,元王妃一边瞧着是一边不住地唉声叹气道:“你呀,瞧瞧这好一方绢子,若是过些年还这般,看谁要你?”
元姝低了头,手指不知被银针刺了多少次,有些委屈。刺绣这活宫里有尚衣司,多的是天下名手教授,她本是与元岚同学,可一年下来,元岚都能刺方并蒂莲了,她却还是水中鸳鸯绣成了鸭。
“母妃……”
她自然也是想绣好的,这东祁国有老规矩,女子出嫁时的盖头都需自己绣,若没个漂亮的盖头,那嫁了人也是要被嫌弃的。她虽是宗室郡主,可也不能落个不好的名声吧,真真是要了命。
明明跟元岚一起学的时候,她都是下了十二分的心,怎就没学好呢?
元王妃自然不会为了刺绣的事情而气她,可是一说到过些年待元姝长大的事情,便放了手中的东西,拉着元姝是好一阵的教导。
“你如今快十二岁了,再过几年就要及笄了,到那时……”
太庙建在天都城南的武山,大队停停走走,随行人员又过多,加之是冬日,拖了不少时间。待到达太庙时,已是第三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