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炎热夏日,着了公主正装的元漓又是来势匆匆,长发高梳露出的额际已是一层热汗。却从怀中掏了手帕替元姝擦拭着,全然不顾自己,元姝却是注意到了,眨了眨略红的眼睛,从袖中拿出了青豌装给她的手帕,抿着唇递给了元漓。
“刚刚……谢谢你。”低哑着声音,还是嗡嗡说出了谢意。
世人都道:纸包不住火,元姝也懂这个理儿,那件事情她提心吊胆了小半年。刚听的那阵她是又恶心又害怕,尽管有元漓的保证,她依旧是不放心的,甚至连宫也不进了,以为这样就能避过。显然她还是太傻了,穆贵妃的试探和警告吓坏了她,有一秒的时间,她以为自己不会活着出西宫去的。
不曾料,穆贵妃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个温婉贵妃,就连另外一人……方一进宫,她和元王妃便被蓄意分开,想来都是商量好了的。
可是谁又知道,那样的事情,即便是没有一人警告她,她也是不会说出去的。女女相欢之事,她不是没听说过,只是惊于那两人的身份,才如刺噎喉了几月。
元漓似乎是察觉到了她心中所想,接过了元姝手中的干净帕子,冷冷的看着绣在一角的芙蓉花,便道:“你觉得那样的关系很……不能接受?”
声色不明话语,元姝也摸不准她的意思,只愣然的摇摇头。
“人于世间,情爱难定,爱一个人……大概是要不会在乎一切的。”人伦世俗不过只是制人的规矩罢了。
老实说,起初元姝确实是不能接受的,可是那毕竟是别人的事情,她又何须在意。不过都是爱一个人罢了,又哪轮得到她来鄙夷指点?
元漓低沉的目光顿是一亮,看向元姝都不觉柔了些许,轻轻一笑:“倒是不曾料到你会这般作想。”
好,极好!
元姝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猜想估计是因为其中一人是她母妃的因素吧,大抵所有人都不愿意别人用异样的眼光对待自己的母亲。不禁正色道:“漓姐姐放心,我是真的不会乱说的。”
“嗯,不乱说就好,永远记在心里吧。”
带着另一番深意的话语进了元姝的耳,这也是距离上次在百茗楼两人撕破脸皮后,首次和颜悦色的说话。险险被救一命的元姝,当即选择了再次相信元漓。
“本宫让人送去王府的东西,你可都喜欢?”临作别时,元漓矗步问到。
想起那堆了小半个库房的奇珍异宝,元姝微微仰头看去,落在元漓的手中白绢上,点了点头回道:“喜欢……谢谢。”却不曾问为什么。
大抵是因为在西宫的地盘上,元漓也没同她多说些什么,便差了人送她往休室殿去。只是她在带着林倪走时看向元姝的那个别具深意的眼神,让好不容易才安定了心的元姝又惊了一下。
再见到青豌等人时,元姝是迫不及待的过了去,很快察觉到她的异样,青豌便遣了其他人出去,独与元姝在小殿中,端了茶水过来。
“郡主你的眼睛怎么红了?可是贵妃娘娘她……”这毕竟是宫中,青豌也不敢说的太直白。
元姝轻轻摇头,恍惚间饮了几口茶水定了定神,待面色回转了些,便问道:“母妃呢?还有叡哥哥呢?”
“王妃这会估计还在皇后娘娘那里,倒是世子爷,奴婢一直没见着人,就连王爷也不知在哪里。”
见不到人?那么尚在中宫的母妃定然也不会见到父王,可请婚的事情,该怎么办?
元王妃是在宫宴开始前来了小殿的,在看到失神倚窗的元姝时,也未多言,便唤人替她理了理装束和发髻,方揉了些许笑容牵着元姝往万华殿去了。
路过御园时正好碰上大公主与大驸马,几人相互见了礼便一同往大殿走去。对于亦是穆贵妃所出的大皇女,元王妃倒是对她亲厚的很,只因为大驸马其人是元王妃族中之人,论起辈分来,大驸马还是要唤元王妃一声“姑母”的。
今夜的宫宴虽不比年关的夜宴盛大,却也是热闹极了,只可惜元姝一心去寻骁叡,也便融不入那欢声笑语中去。可一番寻找下来,别说是骁叡了,就连她家父王都没见到人。莫名提了心的她,自然也没瞧见身旁元王妃的面色愈发凝重。
倒是被她使出去打听消息的青豌来来回回好几次,在她耳边都道是不曾问到去处。
“那可知程叔叔在哪里?”
青豌难色的摇摇头回道:“军师亦是不见,不过,奴婢听说陛下那边留了些大人正在议事,大概王爷他们也在那里吧。”她猜想到。
作者有话要说:嗷,大家这是要弃我而去的节奏吗?好冷清的说……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