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决定了。”贾敬从顺如流,吩咐人取来笔墨,提笔写下分家文书,又回眸看了一眼势单力薄的贾赦,眼眸一闪,另起一笔,贾史氏,贾王氏需长伴青灯古佛,不得出。
“贾敬,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比王夫人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教养,贾史氏定定的看着书案上的蝇头小楷,眼眸闪着怒火,啐道:“我可是超品的诰命夫人,你胆敢如此罔顾长幼尊卑!”
贾敬搁笔,眼眸扫了一眼贾史氏,唇瓣划过一抹冷笑,“贾家的祖坟你要进吗?叔父,您是要用宗法处置呢还是打算用律法?”
贾代善眼眸一沉。
“贾家的名声饶是败坏也不过你一房,侄子我按着族规,你们整支除籍都绰绰有余!”贾敬拍桌,没想到都商谈好了,居然还有胆子闹腾,简直烦死了。“别给我扯你们乃是国公,爷也不稀罕,世间权势算得了什么,看看你们如今的样子,我念着血脉至亲,闹的不要太难堪了,不是给你们蹬鼻子上脸!”
贾敬没来由的一通怒火让贾史氏气噎,但是偷偷打量贾代善的神色,也只能压下心中的滔天怒火。谁叫对方是族长,而她不过是个女子。
“老二去金陵不会变。”贾代善自贾敬提笔之后,一直余光打量着跪地的贾政,见人一时不察露出的怨毒神色,心中一惊,试探道:“终究是有愧老大,家产八成由老大继承!”
“这是自然。”贾敬面色一缓,点头道。
“如今不过分家,但是可以分家不分府。”贾代善睥睨了一眼贾赦父子,又乜斜了一眼面色旋即黯淡的贾政,道。
“恩侯?”贾敬听后看了一眼贾赦。
贾赦嘴角一扯,都分家了,在呆在荣国府,后院杀人无形的手段,他难道也要落水,染天花?
见贾赦抗拒的神色,贾敬眼皮子抽了抽,又看了一眼神色不一的荣国府众人,叹口气,“既然分了,不妨就断的干干净净,不过,还请叔父看在血脉至亲的份上,多多配合,侄子难得当族长处理回事,必当将此事完美落幕,不会坠了两府的名声,贾家的声望。”
屋内众人错愕的看向贾敬。
贾敬头一扬,一副道风仙骨的模样,捏捏胡须,笑而不语。他先前想着过继贾赦,也不是失心疯,张口就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过,如今这计策要换个名头了。
贾敬也不管众人如何思量,提溜着贾赦问清了心意,再三确定后,无奈叹口气,“随你吧,你随琏儿一起闭门三年,三年后没准河东河西就调换个了呢~”边说边唤人去了钦天监。他跟监正云逸道长关系不错。
而这边,贾代善面无表情的看向贾政,心中的恐慌愈发大。
贾史氏见贾代善阴云密布的脸庞,心惊胆战不已,刚想跟人好好闹一番的心息下来。就算如今被迫进佛堂了,可她又不是没有娘家的?而且,每逢节日,她也是诰命在身,要进宫的。
就不信找不到机会,跟人好好哭诉一番黑了心肝的孽子还有助纣为虐的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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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方妥协,协议分家,接下来便是如何让分家变得情有可原,不伤及贾赦的名誉。毕竟,父母在,不分家。
贾敬一脸倒霉的跟云逸道长喝口茶,送上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道家孤本,肉疼的逛街道天桥下。这边向来三教九流集聚,他以前顶厌恶讨厌的地方,不过好了道,也知晓山外有人,鱼龙混杂之中没准有高人。而且,如今荣国府一事,自然不能找行家里手,要的就是那种“腥里加尖”会耍把戏又有真功夫,能把人说的一愣一愣的。
三日后,烈日当空下,荣国府内树木齐齐断枝,引为奇观,众人皆惊,不出一会,就传遍大街小巷。在人议论纷纷中,有人手执“赛神仙”番布,来到荣国府门前。
“贫道丹墨,有缘窥伺天机,前来拜访,还望施主引荐。”一身合体的道袍,身形削瘦,一副道风仙骨的模样,捏捏山羊胡,淡然的说道。
门房不屑,赶人,“你这个老道,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树大分枝,实乃天意。”丹墨面对门房的话语,继续淡定的朝外云集的看客说道,说些阴阳协和,风水地理,祖辈显灵,把人忽悠的一愣一愣,在门房动手赶人之际,一挥袖口,一阵白雾过后,飘然离开。
众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