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贾赦所言,在外人眼里,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国府大少。
在外人眼里,这外人,对一个人的伤害有多么的大,尤其是人云亦云的一帮人。他们看不到背后的辛酸苦辣,只知对方花团锦簇。
他们父子的存在,碍了多少眼。
贾琏斜倚贾赦坐着,抬眸望了一眼璀璨的星空,唇瓣划过一抹讥笑,闷闷的一杯接着一杯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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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黯,贾琏踹踹酒瓶,命人把贾赦送回房休憩,自己拎着一壶酒摇摇摆摆的往书房而走,难得能光明正大的喝一回。想当年,他琏二爷千杯不醉,如今就算喝了几壶又岂能撂倒他,更何况,他爹这逗比里面参杂了多少糖水。
甜的他牙齿都快掉了?
给他拿的是果酒,不是白酒。
一手捂着腮帮子,贾琏刚迈入书房,忽然就傻了,只见偌大的书房里,一人大爷般的翘着二郎腿坐着,傍边端茶送水,剥皮喂葡萄,莺莺燕燕围绕了一圈,在夜色笼罩下有几分旖1旎,与正经的书房完全格格不入。晃晃昏昏沉沉的脑袋,贾琏不确信后退几步,朝左右两个小厮道:“给爷念念匾上的字。”
“琏二爷,没走错,这是您的谨行院,是珍大爷回来了。”小厮忠信搀扶着贾琏,乐道。
贾琏呆了一下,眼前花天酒地的一幕没来由的想起过往,不由心中烦闷,种种事情积压在一起,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抬起手猛地铛得一声,把酒壶砸向贾珍,“书房重地,你给我滚!”
贾珍听了这话,唰得起身,面色一沉。他刚风尘仆仆的赶来回,连口热茶都没来得及喝,就来书房瞧人想给人一个惊喜。没曾想收到消息父子两在对月谈心,他也就坐下来休息休息。这丫头给端个茶,送个水的,有什么问题?
“珍大爷,您请勿动怒,琏二爷头一次喝酒,有些醉了。”忠言上前一步,忙解释道。
闻言,贾珍眉头拧起,走近几步,越是能闻到贾琏身上散发出的浓烈酒味,定定的看着贾琏醉醺醺的模样,朝左右仆从瞪了一眼,“你们怎么照顾主子的?!”
“是二爷和老爷……”忠信刚开口想说明缘由,便被一声怒喝给打断。
“放肆。主子爷心中郁结难消,你们做奴才的就该逗乐哄他开心,哪来那么多废话,是不是见琏弟他们好说话,过于慈善,野了心?”贾珍一手捞过贾琏,见人脸色通红,对小厮愈发不满起来。昔年荣府分家,家生子跟着赦叔他们走的没几家,这其中与琏弟适应的小厮压根寻不到,于是,在金陵从人牙子手里买了一批人,调1教后派给他们。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没家生子用的顺手,而且,琏弟他们对仆从优渥,他总觉得会心大起来。前两年,赦叔出孝,就有丫鬟想爬床,结果被侍卫直接一刀,人头落地,血溅三尺。
“哼,珍大爷,你可真够威风的。”贾琏蹙眉,插腰瞪向贾珍,“看看你自己,一回来红袖添香,你自己玩就算了,还想在我书房玩吗?”
“怎么可能!”贾珍不解,“你就是想玩,毛都没长齐,我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贾琏愤懑,眼前身影叠叠重重的,让他有些看不真切,但是他永远的都记得这个罪魁祸首,“不是你带着我上青楼,玩女人,藏私房钱……
贾珍:“……”
屋内的人:“……”
“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心机,你才好转,没成想我就一时放松,你又开始玩女人,玩女人是不是以后又故态重萌,呵呵,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贾琏越说越伤心,贾珍性子狗改不了吃屎,是不是说他以后也差不多?三岁看到老。
他们都是蛇鼠一窝的纨绔。
贾珍本是怒不可遏,抬腿便想走,但是一看见贾琏半蹲着,眼角止也止不住的眼泪,不由的叹口气,呵斥掉小厮,命人请来张嬷嬷,烧了醒酒汤,给人灌下去。
“记着,别给我寻花问柳,孝期*……”
贾琏被人禁锢在软榻上,他全身虽然软绵绵的,但是却有满腔的悲愤想要发泄出来。他好想好想就这么一醉了之,但是唯一尚存的理智却在时刻警醒着他,“我不要猪队友,你要是不改了,我就不要你了。”
“好,改,改。”贾珍漫不经心的敷衍道,跟一个醉酒的疯子不能计较,尤其是疯子还只有九岁,尚未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