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雪只觉得眼前一花,原本在他认知中最起码都应该是重伤的林轩辕再次跟皇帝纠缠在一起。
这货真不是人。
林风雪突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没有惹到这样一个人物,恐怕就算皇帝,一旦跟一位神级杀手成了不死不休的关系,他也不会太过轻松。
皇帝眼神一凛,看着眼神平静冷漠的仿佛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的林轩辕,下意识的一拳砸向对方胸口,结果却无意间看到了林轩辕脖子上挂着的一个不起眼的小物件。
皇帝手臂微微一颤,紧要关头直接收了回来,充分蓄力没打出去又被迫收回来,这滋味绝对不好受,他那张并不英俊的脸庞上悄然闪过一丝不正常的潮红,眼神有些无奈。
他今天来这里并没有什么目的,纯粹是兴致所致来转一圈,如果非说有目的的话,那无非就是自己懒得见最高元首,让林风雪带个话,突然出手,是想看看林轩辕现在的实力,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今天卸下这小子一条胳膊一条腿,或者拿走了他的金缕,最多也就是让两人之间的误会变成真正的恩怨,但如果打坏了他脖子上的那玩意,那可真就要成了不死不休的死战了。
皇帝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冲上来的林小草,第一次后退了一步。
已经冲到面前的林小草得理不饶人,抬腿踹向皇帝腹部。
皇帝同时抬腿,双腿相撞,两人同时收腿重重踏在地面上。
轰!
已经布满了龟裂的地板终于不堪负重,二楼书房内部的天花板大半塌陷,皇帝和林轩辕同时从二楼坠入一楼大厅!
闷响声不绝。
即便是在坠落的过程中,两人照样拳脚相加,从二楼一路打到了一楼!
林轩辕乌黑沉寂的黑瞳愈发灼热,整个人已经彻底狂暴!
酣畅淋漓!
林风雪终于回过神来,压下内心的震惊,冲到了书桌前,按下了书桌下方的警报器。
凄厉的警报声响彻大厅。
整个过程说起来缓慢,但从两人交手到现在,不过过去了一分钟多点的时间而已。
皇帝眉头微微一挑,手上动作不停,笑道:“差不多了,你要不想面对几千号人围攻的话,现在还是撤退比较好。当然,你可以赌一把,今晚你救了林风雪一命,你可以留在他身边为他效力,你不是想找他报仇吗?关键时刻捅他一刀,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我怎么做,不需要你来管!”
林轩辕语气阴森,一把将皇帝身上名贵的私人定制外套撕下了一大片。
“小王八蛋,真狠。”
皇帝再次向后退了一步,他似乎打算收手,反击逐渐放缓,淡淡道:“你恨我?恨我当初下令见见死不救你的天庭?”
“世人大都冷漠,别人如何,我管不着,我只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天庭也不会陷入那一场乱战!”
林轩辕语气愈发森寒,出手毫不留情。
“其实你错了,我承认天庭陷入那场乱战是因为皇族。但我并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是天庭消亡。”
皇帝淡淡道,猛地在林轩辕心口狠狠戳了一刀:“如果当初不是你自己突围,而是带着天庭亡命一搏的话,你们未必就没有机会。但可惜你最后怕了,你的师兄们也怕了,所以他们才拼命掩护你突围。他们死了,我不方便说他们是懦夫,但你真觉得你的做法很爷们?”
林轩辕狂暴的攻势猛地止住。
由极动到极静,异常突兀,敢于跟皇帝搏杀的战神,一时间竟然呆在原地。
“你状态下滑,这未必不是一部分原因。你小子心魔太重,必须要学会放下一部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很正常。”
皇帝淡淡道。
林小草脸色变换不停,沉默半晌,再次抬头,却发现皇帝和射手已经消失。
空荡荡的大厅里,林小草一人独立。
他沉默了一会,猛然转身,直接离开。
“战神殿下,请留步。”
林风雪站在二楼栏杆,言辞恳切。
林小草脚步不停,内心却犹豫了一下,他最初的打算跟皇帝刚才所说的一样,林小草的身份做保镖和掩饰,以战神的身份进入西南林家,关键时刻狠狠插一刀,亲眼看着林风雪失去一切后的癫狂,对他来说是最大的享受。
不过犹豫了下,他还是暗自摇头,毫不停顿的直接冲出别墅。
九州城深夜的风冰冷彻骨。
走出辉煌神州,上了车,将衣服换下来放在包裹内,林小草独自赶回公寓。
“你怕死,当初在埃及,你自己做了逃兵,害死了你的几位师兄,懦夫行径。”
脑海中,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嘲弄。
“如果我怕死的话,怎么会有今天的林轩辕?”
另一道声音冷冷道。
“那你怎么解释你在埃及做了逃兵的事情?你的几位师兄完全因为掩护你而死。啧啧。”
“我有我的承诺,我可以死,但我必须找到荷鲁斯之眼!”
“哈,荷鲁斯之眼?找到了你还会死吗?你为什么会这么强大?你复制的是皇族叶琉璃的路,透支生命,而且你比他更加彻底疯狂。所以杀手界才会有一个战神。荷鲁斯之眼那群疯子可以治好琉璃,并且给了皇帝一身天下无敌的武力,如果你找到他们,还会死吗?会吗?!”
“你给我闭嘴!”
“是心虚了吗?你这个懦夫,逃兵!反驳我啊,来啊,自杀吧,用死亡来证明你的勇气,自杀啊!”
脑海中两种人格纠缠不休,三年来分裂的愈发明显,到如今已经是极端对立。
林小草眼神变换,时而清醒时而迷茫,他猛然间一咬牙,转动方向盘,踩着油门加速冲向了马路旁边的一道石柱。
内心深处,似乎一道幽幽的叹息响起,一道红色身影在林小草脑海中一闪而逝。
“嘎吱!”
刺耳的刹车声骤然响起。
红色的电动跑车在距离石柱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下。
车内,林小草剧烈的喘息着,大汗淋漓。
他擦了擦汗水,死死抱着头,用力抓着自己的头皮,良久,车厢内才响起了一道压抑至极的咆哮。
犹如受伤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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