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姑妙伽梨看都不再看对方一眼,只是横剑于眼前,伸出拇指和食指,捏着那青剑缓缓滑摩,睫毛扑闪,细细感受着剑身上的神纹,“原来这剑竟是昆仑青,一品宝剑,莫非婆婆竟是昆仑宫人?小尼好生荣幸。”说着她瞳孔一缩,两指轻掰,竟将这昆仑青剑掰成数截。剑碎摔塌,却也是异象起时。
白发阿婆等的便是这个时候。她跪地骤然大喝,一口心头血喷出,气机瞬间流转百丈。那刚刚跌在莲花榻上的昆仑碎剑,借着反弹力,陡然加速成数道方向难测的青光,飒然飞刺。猝不及防,尼姑妙伽梨眼生戾气,调动小天地内的空间规则,身影瞬时虚幻缥缈,再一次是在此处,也不是在此处。
但白发阿婆蓄谋许久,毕其功于一役,破釜沉舟之下,竟御剑刺中了对方。
但也只是刺中对方而已,而且只有一剑。那一剑在尼姑妙伽梨侧漏的大腿上,划出了一道细细浅浅的剑痕。剑痕中随即有淡金se的血渗出。白发阿婆陡然发现这怪事,心中明白对方竟是罗汉身,顿时绝望逆袭。尼姑妙伽梨垂眼望着大腿的细长伤痕,伸出一根玉指沾了沾那淡金血,一时竟嘘唏了。
她吸吮着那玉指,眯眼品尝着味道,睫毛扑闪,似在回忆,仿佛已好久没受过伤。雪白圆润有力的大腿上,那道淡金细长伤痕已愈合如初,不留一点痕迹。尼姑妙伽梨悠悠睁开眸子,神情清丽慵懒许久。她对着白发阿婆淡淡声,“明知杀不来了我,还多此一举,莫非是想惹我生气,好马上杀了你。”
白发阿婆跪地无声,已无力废话,之前几剑,几乎掏空了她的气府。
尼姑妙伽梨盘腿坐莲花榻,居高俯视,“刚才伤我一刻,正是你逃走的契机,但你偏偏就是没有逃,是知道逃不掉,还是已无力再逃,亦或是根本就不想逃?之前几剑,想来是你在试探我的底细,既然已知我的实力,为何最后还要拼死再做无用之功?难道你想以死示jing,好让同伙调头不来?”
白发阿婆软软瘫坐在地上,神se颓败之极,唯独两眸有绝然之se。
尼姑妙伽梨下一刻便出现在白发阿婆的眼前,光头赤足,离地浮悬,月白se的僧衣如月下清泉,清清晃荡,出尘之极。她伸出玉手,一把将白发阿婆的下颌托起,逼对方抬头看她。白发阿婆厉眼看她。尼姑妙伽梨眼神玩味,清细的嘴角渐渐翘,温柔说道,“我偏不杀你,好让你看着同伙怎么死。”
白发阿婆奋力呸出一口带血的唾液,死死看着对方,斩钉截铁,“他不会来的。”
尼姑妙伽梨玉手用力,轻轻就把她托高到眼前,笑意嫣然,“谁说他不会来,这不已经来了。”
一阵粗犷豪放的歌声果然从广场外传了进来:
大王教我来巡山呐
巡了南山我巡北山
大王教我来巡山呐
小心提防那狐狸jing
她有几十种变化呐
特别会变那俏观音……
白发阿婆听得是两眼一暗,但随即口中一甜,喉咙清凉,似乎已吞下什么药丸。
尼姑妙伽梨随手在她身上下了禁制,然后扶着她坐下,笑眯眯,“不如配合我演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