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晃神,“啊?”
“手机号报给我。”
“哦。”宁夏快速报出一串号码,可他一动不动,她不由纳闷,“你不记下来?”
他抬手虚点太阳穴,轻笑:“在这里。”
宁夏不甘示弱:“你的号码呢,你说一遍,我也能记住。”
她骄傲又自信,神采飞扬。
叶昭觉眼神微闪,笑了笑,满足她道出自己的私人号码,“有事可以找我,只要力所能及,我都会帮忙。”
宁夏故意煞有介事地问:“无聊的时候也可以找你?”
“不可以。”
拒绝得好干脆,如她所料。
可立刻又听他补充:“无聊的话去找晓凡,她每天都很无聊。”
宁夏噗嗤一声笑了,“你也太了解晓凡了吧。”
她越笑越好看,像一朵金黄的向日葵,夺目耀眼。
叶昭觉恍惚意识到,他喜欢看她笑的样子,阳光、热烈、生机勃勃。
这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该有的模样。
***
宁夏心情好,不自觉地哼起小调。
客厅里回荡着足球解说员激动亢奋的声音,她躲在拐角探出头,小心翼翼地去瞄沙发上坐着的姜熠然。见他神态安闲,她不由舒了口气。
从拐角轻手轻脚地走向楼梯,姜熠然阴阳怪气的语调却陡然炸出,“小夏妹妹,你去哪儿啊?”
“……”宁夏动作一僵。
她定定神,转身跨-下台阶,手负在背后,讨好地笑,“我明天上早班,今晚要早睡。”
“是得早睡。”姜熠然理解万岁地轻点头,将旁边沙发上的包递给她,“小夏妹妹,晚安。”
宁夏嘴角抽搐,抱着包正欲逃窜,姜熠然提醒道:“不看看里面少没少东西?”
“不是吧你。”她终究忍不下去,“人都走了,你还闹!”
姜熠然看她,“真不查看?”
宁夏眼角一跳,心中升起不好预感。
她仔细翻找,手机、钱包、移动电源、纸巾,一个不少,抬头看他神色,那种坐等看戏的得意她太熟悉了。
她又看向包里,凭直觉摸向皮夹。凝神打开,空的!
眼睛登时就睁大了,“小偷!”
姜熠然极其配合地附和:“没错,他就是个小偷。”
“……我说你!”
他失望地看她,“你竟然相信他,不相信我!”
宁夏哼一声:“我帮理不帮亲。”她走上前,手掌摊平,“拿来。”
姜熠然控诉:“宁夏,你伤害了我。”
“所以呢?”她抬了抬下巴。
姜熠然不甘示弱,“你钱夹里的563块3毛用来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无耻!”
***
手机里有好几条信息,宁夏回到卧室后,顺序点开查看。
最新一条是卢晓发来的:徐正则失踪了?
宁夏额头三条黑线滑下。
照她这么说,连续几日无故旷工就是失踪,那她之前岂不是失踪了一个月……
无凭无据,她不愿仅凭猜测妄下结论,索性不回。
她趴在床上,虽然被姜熠然厚颜无耻地坑了一笔,但心情并未受到过分影响。五百多块只是他付给她的工资里的一个零头,他高兴就好,假若满打满算,其实她压根没亏。
小腿无意识地晃呀晃,点开通讯录添加新联系人。她不习惯填写真实姓名,每个联系人都是用外号代替。如果手机被偷,这样可以保护亲朋好友不被有心人士趁机敲诈。
暗忖片刻,她一字一字地打上:昭觉县。
轮到手机号,再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点,1、7、8……
呃,后面的数字是几?
她敲敲脑袋想了又想,可惜记忆出现断层,她忘了。
那个信誓旦旦的自己犹在眼前,她羞惭地抿紧唇,自己的记性也太不牢靠了吧……
回忆了半天也没能记起来,最后她只好放弃。
安静的房间内,她懊恼地想,自己年纪轻轻都记不住,就不信年纪大的昭觉县可以。
***
徐正则回来当天,饼房里的甜点师从早上开始就挨次面临突发状况。
先是王哥吃桔子酸了牙,再是大黄送进烤箱的蛋糕没成型,然后是徐思齐做的黄桃水果软糖遭到中餐厅的顾客投诉……
中午休息时,众人围聚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纷纷断言这是一个不详的预兆。
徐思齐愤愤地说:“你们说那女的是喝多了还是吃多了还是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了,我向她拼命保证黄桃里没有防腐剂,她就是不信。她有没有一点常识?!罐头密封后加热杀菌,老细菌死了,新细菌进不去,防腐剂需要个屁!”
万斯年赏罚制度严格,厨师被投诉会被扣减当月工资,徐思齐这个月至少小一千没了。
饼房里一时间众口纷纭,若忽视掉这些扫兴的话题,倒是难得热热闹闹。
金志良掌心下压,示意大家静一静,“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事情都发生了,没完没了地废话是不是闲的!”
气氛静默一秒。
然而,大黄很快有了新发现,他说:“良哥,好像只有你和小夏一上午什么事也没有!”
他这一点拨,所有人都茅塞顿开地回忆了一遍,还别说,真是!
不过,如果像王哥那种酸掉牙的小事也能拿出来提一提,那金志良和宁夏也是可以凭着记忆搜刮出一两件的。
宁夏和他面面相觑,虽然视线很快就分开,但是两人都十分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坏事最好别瞎叨叨,越叨叨越点背。
只可惜,人的运气一旦变差,哪怕仅在心里想想,坏事也还是会自动找上门。
徐正则默默消失,又默默现身,她和金志良倒霉催的成了他高射机枪下的活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