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湿润,茶烟轻扬;重温旧梦,故人已去。
陈言灵见她看桂花看得入神,就告诉她:“这树是言墨种的,他平常对花花草草什么的丝毫不感兴趣,大家都以为他会失败呢,没想到开得这么好。”
言墨?有点陌生的名字,“言墨是谁啊?”
“我堂弟,今年16岁,也是荣光大学的学生,不过他读哲学系。”
肖芊芹张大嘴巴,发出惊叹:“16岁就读大学了啊,好厉害。”
“是啊,幸好他也刚上大一,不然我这个做姐姐的就丢脸死了。”陈言灵耸耸肩膀。
走进别墅内部,陈言灵拿出东道主的样子来,将肖芊芹领进待客的大厅里,给她倒杯水,“你先坐会儿吧,刘姨已经在做午饭了,很快就好。”
肖芊芹点点头。
肖芊芹坐在舒适柔软的沙发里,吹着凉爽的空调,觉得人生真是惬意。肖妈妈节俭得很,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才开空调。
随意地四周望望,只觉这别墅内部装潢得比大师兄家里还更豪华,炫目耀眼的水晶吊灯,富丽堂皇的大红地毯,展台上摆放着古典精美的古玩花瓶,墙壁上裱着几幅抽象的油画,皆出于著名的艺术大师之手,价值连/城。
肖芊芹大开眼界,心想自己走路时得小心点,别打坏了一个,可赔不起。
没过多久,刘姨就来叫她们吃饭了。
偌大的一张长形餐桌,依旧彰显奢华,可是只坐了她们两个人。
肖芊芹觉得太空了怪别扭的,忍不住问:“你家人都不在吗?”
陈言灵细嚼慢咽,随后擦擦嘴巴,说:“言墨在啊,他身体不好也没去参加军训。不过他很少跟我们一起吃饭,都是刘姨给他送到房间里。”
“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吃饭不会很寂寞吗?肖芊芹觉得饭就得几个人抢着吃才香。
“他从小性格比较孤僻,不爱跟人打交道。平常家里来客,他就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见人,习惯就好。”
“喔。”肖芊芹不能理解,也不再多问,继续吃饭。
想起那天晚上自己未经允许就擅闯别人家的花园,肖芊芹心觉愧疚,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向陈言灵坦白,再跟她道个歉。
陈言灵听后却丝毫不生气,反而开心地笑起来,说跟她真有缘分。
肖芊芹便又把后来在花园里遇到一个貌似不轨之徒的事告诉她了,建议她以后把围栏修得高一点,免得再让不明不白的人跑进来了。
陈言灵听她这么一说,也立即重视起来,“是小偷吗?可我没听刘姨说最近家里有丢什么东西呀,会不会是跟你一样只是想借个捷径的?”
“不清楚呀,可是他一直一声不吭地跟在我后面,怪吓人的。”
陈言灵警惕问道:“那你看到那人长什么样子了吗?”
肖芊芹回忆片刻,却无力地摇摇头:“没看清脸,只看到那人右手背上有个被烫伤的疤。”
右手手背上……
烫伤的疤……
陈言灵脑海里浮出一个名字,却又觉得应该不可能吧。
饭后,陈言灵有意让肖芊芹留下来给她做个伴,肖芊芹却执意要早点回学校,说教官下午要教新内容。
陈言灵用非人类的眼神盯着她,叫怪道:“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站在太阳底下暴晒啊?”
肖芊芹挠挠头,一本正经地说:“还好呀,我觉得挺有意思的,而且教官不是说为了培养我们吃苦耐劳的精神吗。”
陈言灵无奈了:“好……吧。”
从认识肖芊芹的第一天起,她爽利的一脚直接将蟑螂踩扁,陈言灵就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孩了。
陈言灵起身将肖芊芹送出门外,经过花园里那颗芬芳四溢的桂花树时,她仍旧驻足片刻,看着疏疏落落的花瓣,深嗅一口,只觉得整颗心都随之宁静了下来。
肖芊芹微微叹了口气,突然开口问陈言灵:“我们现在是朋友吗?”
陈言灵一愣,随即肯定地点点头:“当然啦!”
肖芊芹弯起嘴角,又问:“那你不会离开我吧?”
陈言灵扑上去捏她的脸,“你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
笑闹之间,突然间感觉到有人注视着自己,她福至心灵般的回过头,就见别墅二楼的阳台上一个人影长身而立,隔得太远,那人的脸就像带了一层面纱般看不清楚,可肖芊芹却能实际地感觉到他专注的眼神,深邃,飘渺,悠扬,像一个虚幻而美好的梦。
那远远一瞥,像平缓的波流轻轻撞进她的心里,却激起一阵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