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风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你睡吧,我在旁边看着,不会有蛇的。”
“啊,那你不睡吗?”
“等你睡着了我再回去睡。”
肖芊芹摇头像筛糠,“不行……我做噩梦醒来,又只有自己一个人,会更怕。”
厉风揉了揉太阳穴,服了她:“那我今晚不睡了,总行了吧。”
肖芊芹没想到厉风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自己无理的请求,感动得鼻涕眼泪一把流,“教练,你真是好人,回去之后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叫我做什么都行。”
厉风冷淡道:“别说那么煽情的,少给我惹点麻烦就行了。”
见他脸上显有疲色,肖芊芹很过意不去,思考一番后将薄被掀开一角,“你跟我一起睡吧。”
她没有别的意思,纯粹想给厉风找块能舒服地躺下来的地方。
厉风却反应很大,坚决不肯,“你自己睡就行了,别管我!”
肖芊芹怎么好意思自己睡卧铺,让大恩人坐硬卧。
最后她也放弃了被子,爬出来坐在厉风边上,跟他一起盘腿打坐,闭目养神。
旁边有个活人在,安全感增添了不止一倍,这回肖芊芹很快就睡着了。
厉风听到旁边传来轻轻的鼻鼾声,忍不住腹诽:刚刚还说害怕呢,一转眼就睡着了,你是猪吧!
没过两秒,肩膀上一重,她半个脑袋都压了过来。
厉风偏头看她,静静打量。
这个角度看不见她的双下巴,她光洁的额头和姣好的五官近在咫尺,恰到好处。
肖芊芹的皮肤很水润细腻,让人忍不住想掐一掐。她双眼微阖着,长长的睫毛像扑朔的蝶翼,衬着眼底那枚痣印更加栩栩如生。
乌黑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头,粉嫩的嘴唇微微翘起,静谧得像是一个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睡美人。
厉风承认,如果单看肖芊芹这张脸,确实很容易让男人浮想联翩。
突然,那双灵动的眼睛毫无预兆地睁开,与他四目相对。
他怔了一下,莫名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慌忙把头扭开,视线移向别处。
肖芊芹精神十足地说:“差点忘记一件重要的事了!”
厉风没问是什么重要的事,因为接下来她已经用行动向他说明了。
把登山包拿过来,当着厉风的面,三下五除二从里面拿出一台烤箱。
厉风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你从哪里变出来的?”
这个问题其实毫无意义,他刚刚明明亲眼目睹,但还是觉得惊讶。
肖芊芹老实地说:“在电器百货里买的呀。”
厉风突然明白过来,“你今天背这大家伙背了一天?”
“是呀。”肖芊芹点点头,“上次你不是送了我手机链吗,这是回礼。”
“……”他嘴角微抽,“你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在学校给我不就行了吗。”
“嗯……我也不知道。”是陈言灵安排她这么做的,她也没想太多,反正背个烤箱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活。
肖芊芹把烤箱放在他怀里,笑道:“看看喜不喜欢。”
说实话,厉风有些窘迫,他只不过随手送给她几串廉价的手机链,她居然那么重视,还回他一份这么沉重……的礼物,他觉得自己不能收,可看着她亮晶晶的双眼,又不忍心拒绝。
犹豫片刻,他点点头,“还可以,谢谢。”
以后找个机会再把钱还给她吧,正好他也需要一台烤箱。
听到厉风肯定,肖芊芹才算了却了一桩心事,重新坐下睡了。
厉风以为她刚刚那么精神,应该没有睡意了吧,结果没过两分钟,鼻鼾声又响了起来……果然是猪!
于是,那天晚上,厉风就以一种非常尴尬的姿势保持了整整一晚。
盘腿而坐,怀里抱着一台烤箱,肩膀上靠着一颗大脑袋。
翌日清晨,等所有人收拾完毕,集体下山。
离开了山,肖芊芹就像被解开了死穴,又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了。
陈言灵脚伤也好了,恢复了元气,两人一碰面就抱在一起,说长问短的。
坐大巴回学校的路途中。
老四跟厉风坐一排,贼兮兮地凑到他耳边,盘问道:“风哥~你昨晚半夜去哪了呀~”
“……”
“后来就一直没回来了哟~”
“……”
“今天早上我看到你从咱们小清洁工的帐篷里出来哟~”
“……”
老四搓搓手,挤眉弄眼:“快给点好处堵住我的嘴巴,不然我可……唔唔!”
厉风将刚刚擦完手的纸巾捏成一个球,狠狠塞进了他嘴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