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对呢,在这座城市想刺杀歌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为每一个人都将是她的盾牌,但是……杀人是有很多种方法的。”白烨的声音很快就被一阵欢呼的浪潮所掩盖,远远望去,停下的轿子上走下来一位女性,高挑的身段被一件拖曳到地的长裙所覆盖,黑色长发被精心梳理成发髻,盘于头顶,虽然距离很远,可凭白烨的眼力还是看清了歌姬的面容。
“那个女人……不就是在城外稻田的那个?”想起在入城时一闪而过的侧影,白烨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不对,应该不是一个人吧……”天缘城高高在上的歌姬怎么会独自一人去城外呢,更何况两人拥有着截然不同的眼神,比起那位稻田中少女的悲伤目光,眼前的歌姬则拥有骄傲和美丽,如同那耀眼的灼日,照亮了这座城市,燃烧了人们的灵魂。
距离歌姬的舞台不远处,有一座清净的酒楼,二楼靠窗的包厢里,聚集了四五人,安静的不发一言,唯一能听到的便是从外面不断飘来的欢呼声。
“真是受欢迎的女孩子呢,歌姬。”圆桌旁,只有一人坐着,全身很好的隐蔽在了黑暗里。
“但是,越是受欢迎,责任便越是重大,一旦你死了的话,这座城市就没救了吧?”断断续续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而站着的人们只是低着头,等待号令。
“首领,在西街的旅馆红叶,我们的人发现了玲小姐,需要回收吗?”“她的身边,有些什么家伙。”被称为首领的人漫不经心的问道,“有三女两男,实力应该都不怎么样,有四个家伙离开了旅馆,出去逛街,我们的人都有盯梢住。”“那么,在行动的时候,顺便把他们也收拾了吧,然后去迎回玲小姐,行动吧……愿诸位武运昌隆。”将眼前的小酒杯举过头顶,首领用愉悦的声调下达了命令,随后,房间里,只剩下了一人在那独饮。
旅馆红叶。
云依躺在床上,无聊的望着天花板,另一侧的神无玲则是趴在窗边,兴致勃勃的望着外面的大街。
“既然好奇的话,刚才就和他们一起出去好了。”听到云依散漫的腔调后,神无玲面颊微微泛起了红晕,小心翼翼的从窗口缩回了头,“这样就太麻烦大家了,而且,我的身体也不允许我随意的外出。”“我以前就想问了,你的身体的虚弱早就超出了常人的范畴,可你还能够活着,这让我有点好奇了。”从床上翻起身来的云依转动起烟管,看上去随意的询问,却充满了明确的试探目的。
“你说的很对,云依,从出生的那天起,我就被宣告无法活过十岁,但我的父亲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想要反抗,为此,动用了家族的力量,四处为我寻找医生,药物,最后,通过特殊的手段,让我的生命得到延续。”双手,下意识的按在了起伏的胸膛上,神无玲神情复杂的说道。
“那是不能告诉我的手段吗?”能让神无玲活下去的手段,应该是借助了某些力量,云依知道,自己已经接近了答案。
“那是家族的秘密,很抱歉,如果让你知道的话,会害了你……”神无玲歉意的笑容让云依到了嘴边的反驳话语重新吞了下去,“算了,我对于你的八卦也不是很有兴趣,不过……就算我不想知道,也已经来不及了,有人已经不打算放过我。”
“砰”房间的门被一股巨力震破,粉碎的木屑飞向了神无玲方向,而云依已经在瞬间跃起,“找我打架吗?真是有种。”冰冷至极的藐视,云依的背后张开了巨大的钢铁翅膀,那是生命收割曲的演奏开始!
同一时间,人山人海的舞台旁,一位穿着奢华紫色绸衣的中年男子,来到了最接近歌姬的位置上,在男子背后,还跟着好几名身手不弱的武修。
他是天缘城这一代的城主吕辕。
“城主。”负责保护歌姬的士兵队长踏着有力的步伐走到眼前,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陈通,歌姬大人今天心情好吗?”吕辕的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给人舒服的亲近感。
“似乎还不错,毕竟是少数可以离开静室的日子,倒是前些日子的那些信息,难道是真的吗?”陈通想起了不久前得到的消息,有人准备在神夜祭上刺杀歌姬,一举摧毁掉天缘城的精神支柱。
“到现在为止,还不能确定是真是假。”说到这件事,吕辕面带忧色的望向了站在舞台顶端的少女,她正在接受民众的膜拜和祈愿,“一切小心为上,我也正因为如此,才招揽了许多流浪的武修来作为武力支援。”吕辕身后那些面露杀气的武修们几乎都在向陈通进行着挑衅,他们看不惯身披战甲的士兵,而陈通与士兵们也看不起这群为了金钱而出卖灵魂的武夫。
“希望在发生情况的时候,他们真的可以派上用场,城主。”说完,吕辕扬长而去,回到了舞台下,进行防卫的部署。
在神夜祭前,歌姬需要进行连续四天的露天演唱,直到最后一天祭典的开始,用最完美的歌声作为结束,祝福天缘城在新的一年里能够风调雨顺。
而常年被保护在天界树内城的歌姬,唯一会遭到的攻击的机会,也就是这几天。
神夜祭期间,天缘城对外几乎是开放形式,这是第一代歌姬订下的规矩,因为她不害怕他人的刺杀,在她的歌声面前,即使是最穷凶极恶的杀手,也会被感动,最终舍弃杀意,这个规则,也一直被延续到了现在,不曾改变。
但是,今天,历史终于出现了变动,最先混乱的是距离舞台最近的一排观众,三名矫健的男子毫无征兆的冲出了人群,突入了士兵组成的防卫圈内。
之后。
血花,弥漫了众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