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泽暄看着顾青岩张嘴道:“你笨。”
顾青岩一噎,然后哭笑不得的抓起一旁的点心吃了一口道:“我笨我笨,暄儿最聪明,说一说好不好?”
君泽暄伸手把面前的点心盘子推开,扭过头道:“看小花,还有……很香很好闻。”
“什么东西很香很好闻?”君泽晸难得从弟弟口中听到这样的回答,于是也敢了兴趣,忙问道。
君泽暄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头,继续画画,君泽晸还想继续问,却见弟弟画的却不是往日画的花草,只是一个小姑娘,还是一个圆润的小姑娘,圆鼓鼓的大眼睛,头上梳着双平髻,头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两圈珍珠发箍……就连小姑娘紧握的双手调皮的搅在一起的食指以及手上的镯子也画的很清晰。
跟顾青岩对视一眼,君泽晸脸上尽是吃惊,这些年除了母妃跟自己还有表兄,还有他们那个父皇,他从没有看过弟弟在画纸上画过旁人,就是变姨母所出的小六,他都不曾注意过,可今日却偏偏画了一个小姑娘。
“暄儿也到了那个年龄?”顾青岩张张嘴,好奇道。莫不是因为要给几个皇子选妃所以他也上了心?觉得自己也有份?
君泽晸等了顾青岩一眼,自觉他太过口无遮掩。暄儿自小便过目不忘,看过的见过的直销一眼就不会忘记,曾经顾家祖上出过这么一人,才华惊天,最终确是不到双十年华便痛苦自尽了,所以自从母妃发现暄儿的这种现象后,一直隐瞒着,后来经过多番教导才让他能做到不去看不必要的东西,不去听不必要的话,可即便如此,他也会偶尔暴躁崩溃,稍有不慎甚至会伤害自己,除非别人看着他的眼睛跟他对视,便是连父皇也信以为暄儿脑子有问题,画画只是因为他永远都会保持赤子之心。自母妃去世之后,暄儿一直做得很好,可是今日却破例了……君泽晸有些不知是好是坏。
“荣国公贾代善第三女,乃庶出,满月之日生母去世,而后被两名生母忠仆所抚养至贾家四小姐满月之日,被祖母带至膝下抚养,为人据说有些老实木讷,但极为乖巧。入宫做伴读也是阴差阳错,因贾家四小姐体弱不便,当时皇上知道了洪家女去世的事情,所以恼怒之下,便招了她进宫。她第一天进宫的时候就因为被甄妃罚跪晕了过去好几天都下不得床。”顾青岩念着调查出来贾澜的事情,怎么看也只是普通庶女的日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长得比旁人白皙顺眼些。
君泽晸捏过纸看了看,然后皱眉道:“老实、乖巧、木讷……可据我所知她跟其长兄关系不错,前日回宫就是贾赦相送,甚至其大嫂贾张氏更是大张旗鼓的为她购置了不少用品,样样精致。这可不是一个老实庶女会得到的东西,更不要提她现在还是宝庆的伴读。”
“她有一丫鬟,现如今正在学习宫规,这个丫鬟就是当初从小照顾她的生母留下的忠仆之一,另一人是她乳母,要不要去从这个丫鬟这里下手再摸摸这个贾澜的底。”顾青岩觉得也是,贾赦此人他也算有些了解,虽称不上纨绔,但也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这丫头能让贾赦护着,确实不如调查的简单。
君泽晸想了想,道:“算了,不过一个小丫头而已,暄儿昨日到今日也未曾提及。”这个弟弟是他在世上最亲近之人,他答应过母妃会照顾保护他一生。而且弟弟本身对自己也极为尊敬爱戴,便是那般冷清至极的性子,也不容许任何人说自己半句不是。一个只要稍有不慎就会崩溃的弟弟,君泽晸自觉自己看着比同龄人老成都是因为他。
顾青岩心想已经画了六福画了,还不算提及?他对这对兄弟已经完全无语了,说要调查的是五皇子,说算了的也是五皇子,另一个只是天天的画画,却不多说一个字,心累!
深夜,一更刚过,君泽暄突然做起来,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不过眼中却令人觉得他有些愉悦,只见他伸出手,一个黑衣侍卫忙上前帮他穿衣,衣服穿好之后,他轻声道:“小一,我还要去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