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堔点了点头,“行了我知道了。吃饭吧。”
有点儿烦。
但是他控制住,没有对杨霖峥发脾气。
大过年的,难得能放松一下,他也不想闹不开心。
……
吃过饭之后,杨堔就带着陈六艺出门儿了。
上车之后,杨堔问她:“你回家里还是回你公寓?”
陈六艺垂头,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才说:“杨堔,我想去你那边儿。行么?”
杨堔很痛快地答应了。“行,那咱一块儿回去看春晚。”
杨堔答应得这么痛快,陈六艺却没有一点儿开心的感觉。
嗯……其实,这段时间杨堔对她很好,比之前好很多。
可是这样的好,并不是她想要的。
杨堔带着陈六艺回了家,一进门儿,杨堔就打开了电视。
陈六艺换了拖鞋,坐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儿,杨堔走到她身边坐下。
最近几年的春晚越来越无聊,杨堔都没什么看的兴趣,但是陈六艺却看得津津有味。
“你看吧,我去洗个澡。”
杨堔无聊得不行,丢下这句话就去洗澡了。
陈六艺看着他的背影,很长时间都没回过神来。
……
杨堔站在花洒下面冲着水,心里抑制不住地烦躁。
原来已经一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够快的。
那个没心没肺不识好歹的人,已经离开这么久了。
说实话,一年的时间,除了消沉过的那几个月之外,杨堔真的很少很少想起她。
晚上是会梦到的,但是,白天就忘记了。
他不能想,也不敢想。
白静离开之后,杨堔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打听过她的动向。
他一直在告诉自己,别想了、那样的人不值得喜欢。
可是今天,还是忍不住想起来了。
想念这种东西,一旦打开一个口子,就怎么都收不回去了。
杨堔低下头,让水柱冲着头发,眼睛又酸又胀,眼泪和水混在一起,分都分不清楚。
**
陈六艺坐在沙发上看春晚的时候,收到了很多人的拜年短信。
她一条一条地翻看、回复,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陈怀远的。
那一瞬间,陈六艺心情有些失落。
之前,不管过什么节日,陈怀远肯定是第一个祝福她的人。
陈六艺的人缘不差,但是很少有人会像陈怀远一样那么用心地对她。
她在澳大利亚的时候,他是掐着那边的时间给她发短信的。
一分都不会差。
今年……什么都没有了。
也对啊,听说,他和未婚妻感情很好,已经在筹备结婚了。
他们两个,应该就这样了吧。
人的心理有时候真的很扭曲,一个原本每天围着你转的人突然找到了他的归宿,那种心理落差……难以用语言形容。
陈六艺纠结了很久,还是没能忍住,手贱地给陈怀远发了一条拜年的短信。
发过短信之后,杨堔正好从浴室里走出来。
陈六艺放下手机,抬起头微笑着看着他。
“洗完了啊,我也该洗了。”
“浴室有女式浴袍,新的。你去吧。”杨堔说。
陈六艺攥紧拳头,问他:“……是给她准备的么?”
杨堔摇摇头,“不是,她早就走了,不稀罕我东西。”
杨堔洗澡的时候哭了很久,现在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嗓子还有点沙哑。
陈六艺听到他声音不对劲儿,走到他面前,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听你声音哑了,是不是着凉了?”
杨堔抓住陈六艺的手,冲她摇摇头,“没事儿,洗你的澡去。”
陈六艺还是不放心。“真的没事儿么?你前段时间太累了——”
“真没事儿。行了你,管家婆似的。”
杨堔半开玩笑地打断陈六艺,之后在她脸上掐了一把。
“以后谁娶你谁倒霉,不得被念叨死。”
陈六艺扯扯嘴角:“我只是在关心你。”
“嗯,知道你好。”杨堔拍拍她的肩膀,“洗澡去吧。”
陈六艺是真的不习惯这样的杨堔。她宁愿他像以前一样张扬、不屑、义愤填膺又棱角分明。
那个时候的他不成熟,但是真实不造作。
不像现在……她一点儿都感觉不到他的真心。
……
正月初六,杨堔又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之中。
年底的时候,他和陈六艺看准机会,标下了一块儿地准备建度假村。
这会儿就该开工了。忙活了一个多月,总算是把材料的事情都定下来了。
他们两个也能暂时喘一口气儿。
四月份的时候,陈六艺在网上报了一个公益活动,和全国各地的志愿者一块儿去北京松堂医院做一个礼拜的临终关怀活动。
在陈六艺的百般劝说之下,杨堔也跟着她一块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