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走边合计,一路往后面去,因为家里那些护院的住处都在东北角,过了一个又一个房屋,眼看快到鬼三的住处了,忽然发现有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钻进了一个很小的院子,这院子洛醺知道,是储藏平时不用之物的地方,比如香案、蜡烛、草纸甚至是碗筷,以备年节时用,那两个人的身形看上去不是护院和丫鬟,肥壮又有点笨,应该是婆子,只是她们来这里作何?自己是主母,也没吩咐要动用这里的东西。
好奇,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那两个人左顾右盼似乎也在担心什么,看院子里没有可疑之人,即启开了房门,不多时抱着一些东西出来,因为没有打灯笼,洛醺躲在暗处也看不清究竟是什么。
“点着吧。”对方开口说话,洛醺听出是冯婆子,也就是沈老太太生前的贴身伺候之人。
“死人固然可怕,活着的更可怕,你说她黄织秋都不是沈家人了,干嘛无端给我家小姐送了一碗羹,然后我家小姐就死了。”说话的,是赵娘娘,是周静雅的奶娘。
洛醺全部听清,只是她们的对话没能明白,按赵娘娘说的,周静雅不是病死,是被黄织秋给害死的,只是周静雅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明知道黄织秋阴险,她为何轻易就吃了黄织秋送去的羹汤?
沈老太太和周静雅的死都很蹊跷,沈稼轩不会不知道,他就是故意瞒着自己,他居心何在?
“老祖宗走了,我这地位也是一落千丈了,你说新来的唐妈都成了头头,为啥我在沈家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我不能当。”发牢骚的是冯婆子。
“还说你,我呢,我还是大奶奶的奶娘呢,奶娘和亲娘没什么区别,我现在还不是两难,走吧,唯有去奉天的大少爷那里,可是我又舍不得皓暄,不走吧,我现在无事可做,这心里慌慌的,感觉迟早这个新奶奶会把我赶出沈家。”感叹的是赵娘娘。
洛醺看着她们两个点着了很多纸,想是在祭奠沈老太太和周静雅,都是主仆一场难以割舍也是正当,就由着她们,自己悄然离开,也忽然醒悟自己百密一疏出了纰漏,竟然没有好好安置这两个老人,这件事准备明天就付诸实际行动。
继续往后走,先是丫鬟和婆子的住处,一排房子,大多在点灯,累了一天,大家也就只能在此时闲聊会,或者做点自己私人的活。
洛醺刚想绕过去,就听咚咚有人跑过来,响声太大,把她吓了一跳,然后紧接着有人嗷的一嗓子:“孙猴子你个王八犊子,你敢跟小桃养汉,我打死你!”
这样惊天动地、类如八级地震的喊声,除了葛玉秀没有别人,她和孙猴子被沈稼轩请来是为了让洛醺热闹的,一直就住在沈家没回去罗锅山。
“我没养汉,女人才叫养汉。”孙猴子还恬不知耻的在辩解。
“你ji巴就是个破鞋,你把金水湾的女人都睡遍了当我不知道,你狗改不了吃屎的,我上茅楼这一泡尿的功夫你就敢跑来和小桃相会,我就打出你的稀粑粑来,薅出你的大肠头,废了你裤裆里的那块肉,看你以后还敢好色。”葛玉秀边追边骂,孙猴子身子轻灵跑的快,她一时半会追不上,越追不上越气,越气骂的越血乎连拉的,越牙碜。
这一晚上闹的,家大人就多,人多是非多,洛醺无奈的叹口气,急忙上前拉架,心里甚至也在想孙猴子真是本性难移了,这才回来又惦记上了小桃。
孙猴子看来了救星,就围着洛醺转圈,葛玉秀也围着洛醺追他,洛醺被他们俩转的迷糊,最后喊道:“都别闹了,有什么事能不能消停的说明白。”
葛玉秀累得呼哧带喘,指着孙猴子道:“洛醺,这瘪犊子趁我上茅楼撒尿的时候偷着溜了,你说我啥人呢,当我二虎吧唧了咋地,我怎么能不知道他这些花花肠子,我就四处的找,终于在这里找到了,你说他竟然和小桃躲在旮旯里嘁嘁喳喳,还拉拉扯扯,我都瞧的一清二楚,捉奸捉双,我都捉到了,但小桃是你沈家的下人,你现在是女主子,你给个说法吧。”
孙猴子骂道:“你个虎逼玩意,啥说法,我和小桃是清清白白的。”
葛玉秀朝他呸了口:“拉倒吧,你和金水湾所有的女人都不清白。”
洛醺本着劝架,对葛玉秀道:“你可别乱说,我也是金水湾的女人。”
葛玉秀正在气头上,哼了声,口不择言道:“他最不清白的就是和你,他老稀罕你了当我不知。”
洛醺愣住……
孙猴子的心事本来藏的很深,深到一辈子不想别人知道,也不想洛醺知道,见被葛玉秀给捅破,恼羞成怒,一脚踹去葛玉秀,用力太大,他再瘦小也是个男人,竟然把葛玉秀这样泰山帮的身子踹出去几步远,然后轰隆摔倒在地,接着,脑袋一歪,未知死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