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醺了解龙独眼这个人,虽然上山当了胡子,也都是被生活所迫,鬼精鬼灵的,心地不坏,是以告诉他:“你的婚事包在妹妹我身上,我沈家就是女人多,改天给你物色一个。”
龙独眼晃着脑袋:“我没喝多呢你就忽悠我,当初祝子雄带着这老多口子来投奔我,哥哥我是二话没说都收留,有我一口吃的不会饿着你沈家任何一个,可是那祝子雄,仿佛你沈家的女人都是他闺女似的,看的贼严,我的兄弟多看了哪个女人一眼,哎呦喂不得了,他就又动刀又动枪的,要不是我压着,兄弟们早把你沈家人撵下山了,这老多口子啊,一天吃饭都让我招架不住。”
这个问题洛醺一直在考虑,盘龙山虽然比周围所有的山头都富裕,但也总归田无一垄,靠的是抢那些为富不仁的地主老财混日子,能维持到现在已经不错。
“大哥,我们不能坐吃山空,得想办法。”
龙独眼听洛醺这样说,立即道:“对,是该下趟山了。”
胡子,考虑事情难免从职业角度入手,下山意为打家劫舍。
洛醺居然没有反对,不过她的意思不是抢那些地主老财,更不能是平民百姓,而是鬼子。
“鬼子!”龙独眼惊呼,心说和洛醺这才多久没见,这丫头的胆子是越来越大,回想当初自己曾经攻打沈家那一次,洛醺就是单枪匹马的堵着沈老太太的房门不让自己进去,这丫头的胆子一直都很大。
“怎么,你怕了?”洛醺讥笑。
被她一刺激,龙独眼豁然而起,嚷嚷着:“你个丫头片子都不怕,我个大老爷们会害怕,从娘胎出来哥哥我压根就不懂害怕为何物,就抢鬼子。”
两个人正说话呢,山上排得上座次的许老六和刘老八过来找龙独眼,还带回一个人,那就是大名鼎鼎的老耗子,他一直都安插在山下,有个风吹草动的赶紧回来禀报龙独眼。
“大当家的,浪雄疯了。”
老耗子脱口这么一句,把龙独眼闹愣了,洛醺也愣了,龙独眼奇怪的问:“浪雄疯了?他爹死了咋地?”
老耗子说浪雄疯了是一种夸张的修辞手法,忙不迭的解释:“他没真疯,我的意思,有人把一个日本武士给杀了,据说还个女人,那女人干巴瘦小背着个孩子,明显的标识是,小女娃用红丝带扎着一个朝天撅。”
龙独眼边听他说边把目光移到洛醺身上,老耗子也才发现抱着女儿的洛醺,话还没说完,继续道:“还留下一张纸,上写,冤有头债有主,杀人者洛醺。”
老耗子越说声音越低,盯着洛醺看,很难相信日本武士那样的高手,能被一个背着孩子的女人给杀了,自言自语似的:“谣传吧,但浪雄非常愤怒,誓要抓住洛、洛醺。”
龙独眼靠近洛醺,扒拉下若萱头上的朝天撅,问洛醺:“你别说那个鬼子真是你杀的。”
洛醺点头:“就是我和英子皓暄三人杀的。”
龙独眼感觉有点发冷:“老妹儿,你敢杀鬼子?”
洛醺恨恨的:“是鬼子先杀了咱们的百姓,一个镇子有多少人你知道吗,血流成河,大哥,假如你是个有血性的汉子,我们就联合一起打鬼子,保护百姓。”
这件事龙独眼仍然没决定,眼下军阀混战,那些正规军都不管百姓,凭啥自己一个胡子狗拿耗子。
洛醺退而求次:“我们先搞粮食吧,别等吃光了山上的东西再搞就麻烦了。”
这个龙独眼同意。
第二天盘龙山这方面,龙独眼把二当家的冯一枪和诸位头目都叫来,沈家这方面,洛醺把祝子雄、鬼三、老杜、老鲁也都叫来,一起商量如何搞粮食。
冯一枪又有意见:“搞小鬼子的粮食,你们这不是自投罗网吗,浪雄正要找我们报仇呢。”
洛醺挑了下眼皮:“假如我能搞到呢?”
冯一枪不甘被她叫板,反问:“你的条件?”
洛醺道:“盘龙山和沈家合二为一,成立盘龙山抗日大队。”
冯一枪还有意见:“前提是,你们自己去搞,别拉盘龙山做垫背。”
洛醺一拍桌子:“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两下里说好,不提洛醺回去准备,再说冯一枪,新婚,贪恋温柔乡,晌午回来搂着媳妇继续睡觉,这女人被抓上山来起初反抗了过,后来发现反抗没用,索性既来之则安之,又听说冯一枪是山上的二当家,管他是胡子是响马,有身份地位吃香喝辣就行,所以对冯一枪还是用心伺候。
“喂,你原来的爷们没我猛吧?”冯一枪云雨过后累得汗流浃背,还不忘调戏媳妇。
这女人娇羞的笑着:“他一个土老帽,哪能比得上二当家的。”
冯一枪就喜欢听吹捧他的话,得意洋洋道:“那是,咱在山上就连大当家的都礼让三分。”
那女人赤条条的起身,拿过手巾给他擦汗,边漫不经心的问:“你刚刚被大当家叫去干什么?”
冯一枪平素很机敏的,此时沉醉疏忽,信口道:“沈家那娘们要抢鬼子的粮食,二爷我才不陪她去送死。”
这女人眼珠叽里咕噜的转,没再多问。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