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荣华大义凛然地站了起来。说道:“我爹喝不喝酒说的都是道理,再说了,就算喝了酒,那也是酒后吐真言,没有半点虚假。我爹是纯爷们儿。面子是必须不能丢掉的。”她两手捧起跟前的米茶碗“爹,我顶你,来,我敬你。”
几个娃子看到这一幕,觉得帅气逼人,纷纷效仿,端起碗来,对着梅世安,纷纷说道:“爹,我敬你。”
梅世安瞬间就乐开了hua,笑弯了腰,朱氏也跟了风,端起碗敬米茶,一家子都沉浸在这种氛围中,很是欢乐。吃得差不多了,梅世安站起来,去屋里拎出来好几个红色纸灯笼,说道:“元宵节,吃完元宵咱就打灯笼,来,一人一个。”
包括朱香兰在内的所有娃子,每人一个灯笼,就是蜀黍(高粱的变种)的茎扎成,红纸糊就,很简陋,但已经很难得了,灯笼的底部还专门弄了一个小凹槽,是用来放蜡烛的。小红蜡烛也是提前买好的,还没有小拇指粗,每人发了两根。
蜡烛点好,放置于灯笼底部,每人弄个蜀黍的杆儿吊着,朱氏这才发了命令:“好了,都出去玩吧,记着,今儿个可不能给人家砰灯笼,不兴!回来的时候,要是看到谁的灯笼烧了,我可饶不了他!”
“嗡”的一声,几个哥哥率先冲了出去,嘴里还喊着“冲啊”似乎并不在乎外面刺骨的寒冷。
梅荣华望了一眼树梢上的月亮,如一个大玉盘,就那么悬着。月宫中,嫦娥捣着药,吴刚砍着桂hua树。正当梅荣华回忆着苏东坡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一下子愣了。本来大大的远远的月亮,忽然间缺了一个角,好像是被人咬了一口的大饼。紧接着,四面八方响起了锣鼓声,咣当咣当不绝于耳。
听到响声的梅世安和朱氏,抬头看到月亮的样子,赶紧跑到灶屋里,每人拿了个铁锅,砰砰乓乓敲起来。月亮上的缺口越来越大,怔着的梅荣华忽然想到:月食,没错,元宵节正好碰到了月食。
“天狗吃月亮啦,月奶奶叫天狗吃啦!”梅世安一脸的紧张,手里一直不停地敲着锅,力道很大,也不怕敲烂了。
阴影终于把整个月亮完全覆盖,此时的月亮看着,只有一圈黄色的边框,中间部分都是黑乎乎的一片。敲锣打锅的声音更响,过了一会儿,阴影部分逐渐褪去,一点一点,直到最终离开,月亮还是那个亮堂堂的月亮,天空还是那个月明星稀的天空。
“天狗终于吓跑了!”朱氏舒了口气“月奶奶没事了。”
农家人称呼月亮为奶奶,这称呼亲切的很,好像那远在三十八万公里之遥的月亮是身在远方的亲人一般。
看着几乎所有人都慌慌张张的样子,梅荣华差点笑出来,她不得不承认,虽然天狗吃月是迷信,但这迷信挺可爱的,给人一种哈士奇或萨摩耶啃面饼子的即视感。而且,古人的想象力真不是一般丰富,连她这个来自现代的家伙都觉得佩服。不管是天狗吃月还是天猫吃月,梅荣华最在乎的还是心心念念的小情人萌表哥要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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