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海上顿时激起了阵阵波澜，似乎是在应和一般，渐渐的，一滴滴金色的液滴，在空中凝聚而起，化为金色的光雨，开始充实枯竭的海洋。

但是，这一切不过是昙花一现。金色的海洋中突然泛起一阵巨大的漩涡，那些金色的光雨很快就被吞噬，再度化为虚无。

卡尔并不意外，这个巨大的漩涡一直都在，就像吞噬真气和血能的吸力一样，时刻在吞噬着精神力，一旦精神力超过某个限度，漩涡的吸力就会大幅度增大。所以，在解除这个精神漩涡之前，别说短短半个月，就算是在这结界里面待一辈子，精神力也难以恢复。

吸力来自于周围无所不在的结界云雾，卡尔很轻易就发现了这一点。只是，这却让他更加疑惑，那些结界之前用神念感知的时候，虽然有着极大的削弱效果，但在吞噬神念之前，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能量气息。但是，结界中无所不在的能量威压，却又似乎说明，这些云雾蕴含着极为庞大的能量。

金色的光雨并没有因为徒劳而停止，佛陀身上的佛光渐渐黯淡。但是，卡尔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的全部心神都已经完全沉浸在海洋底下的漩涡中，小心而细致的探察着。他隐隐感觉到，自己已经把握到一丝结界的奥秘，只要能够参透其中奥妙，就可以摆脱眼前的困境。

“精神力会被吸走，而佛力却不会？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区别？”真相似乎就在眼前，但想要看透，却总是差着一线。渐渐的，卡尔已经完全忘却了自身的存在，只有结界云雾的诡异吸力，在心神中无限的放大。

一点点白色的光点，就在卡尔毫无察觉的时候，从佛陀金身上被吸摄出来，落入精神海底的漩涡，随后消散无形。随着这些白色光点的流失，佛陀金身散发的光芒不但没有减弱，反而越发辉煌。

“对了，神力？噬魂吞天蟒曾经说过神力。”一道灵光在脑海突然浮现，就像是一道紧闭大门突然敞开，虽然只是露出一丝门缝，但也足以窥见大门之内的一丝奥妙。神力，之前卡尔一直都没有注意这个词，只以为吞天蟒指的是自己的佛力。毕竟融合了佛力的光系魔法，曾经被认为是神术，那么将佛力称为神力似乎也十分恰当。

但是，此时卡尔想起，却是猛然觉得，吞天蟒所谓的神力，绝不会是这么简单，只有真正神明级强者所独有的能量，才可以被冠以神力这个称号。想到噬魂吞天蟒曾经说过，只要实力没有达到神明阶，都无法摆脱万法俱灭结界的封印，卡尔心头顿时一亮。

“如果佛力真的就是所谓的神力，那是不是意味着，佛力的层次要比先天真气和血能更高，所以才不会被封印？可为什么释放佛力之后，消耗速度还会百倍的增加呢？况且，自己也没觉得佛力真的就有多么强大啊”想通了这一点，卡尔精神为之一振，却又很快被新的疑惑困扰。“还是说，佛力根本不是所谓的神力，只是拥有一丝神力的特性而已？”

这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释，只是对于现在的困境却是毫无帮助，卡尔有些苦恼的摇了摇头。他已经尝试过用佛力加持自己，但这样不但无助于抵消结界的吞噬，相反还会大幅度加剧佛力的消耗，只是坚持了片刻，就已经无以为继。

“不对”一时间难以想通，卡尔顿时有些分神，却正是这一分神，让他感觉到了佛陀金身的异常。那些白色的光点，不是别的，而是最纯净的光系魔法元素。

决定魔法师修为强弱的是精神力和魔力，而完全融入灵魂的魔法元素，却是决定魔法师与魔法元素契合程度的关键。通过不断的冥想和修炼，魔法师可以缓慢的将魔法元素与灵魂融合，提升与魔法的契合程度，操控魔法元素才会更加如臂使指。虽然不像魔力和精神力那么直观，但一旦这些与灵魂完全契合的魔法元素失去，也会让该魔法师的施法速度和魔法威力大幅度降低。

眼前的情景要是出现在一名纯粹的魔法师身上，无疑会马上惊骇欲绝。佛陀金身，乃是卡尔灵魂的本源，而想要让魔法元素与灵魂融合实在太难了，就算只是一点点魔法元素的流失，都是难以承受的巨大损失。而一旦与这些魔法元素全部丧失，那也就意味着魔法师与魔法元素的契合程度为零，就算精神力再强大，无法引动魔法元素，也就等于直接丧失了魔法能力。

不过，卡尔现在看到自己佛陀金身中的光元素流失，在一开始的大吃一惊之后，却突然有了一个几近疯狂的想法。如果，让这些光元素全部驱除出去，保持佛力的纯粹，是不是就可以提升佛力的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