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邬海生怕她反抗或者泄密,将她的两段记忆都封印起来,还将她弄得痴傻浑噩,永远都开不了心智,每天给她吃各种灵草灵丹,在特别的浴汤里泡身子,每天割手取血,作为他用,如同养着一株人形活药,养着一个牲畜,这么一来已有两百三十余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具身体很难长大,至今不过长了两岁多的模样。
想到这里,沈清遥看着自己此时的身体,悲从中来,抬头看到了不远处瘫在地上的邬海,手脚虚软地爬起来,扑过去:“你不是很厉害吗?你把我送回去啊,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回家!你让我回家,我要回家!”
她哭得伤心,任谁发现一梦睡醒,已经换了个身体,换了个世界,过去了两百多年,所有的亲人,所有的牵挂,所有熟悉的人事物都不在了,都会崩溃痛苦不能自己。
她对邬海的心情很复杂,若不是他,或许自己即使留在地球上也已经死去,但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却根本不是自己的意愿。他给了自己新的生命,却没有给她完整的人生;他让自己活了两百多年,却剥夺了她去体验这一切的能力;他让自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存在这天地间,空度了这悠悠岁月,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用。
这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两百多年啊,另一个世界啊,如果有的选择,她宁愿死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死在父母亲人身边。
她哭得抽噎,肆意发泄着压抑这么多年的情绪,好久才慢慢冷静下来,然后才发现,手下邬海的身体冰冷僵硬,竟已死去多时。
她本该快意大笑直呼报应的,但心头却只有莫名的寒凉惊惧。
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她凝神想去,记得小羊村里的孩子头吴大石欺负了她,她跑回来诉苦,却被邬海一爪抓破心口,她又惊又痛,什么都不知道了。再后来玉牌悬浮而起,金光大盛,然后依稀天上又来了个什么人,邬海是被那人打死的?
不对,她记得后来还看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他靠得很近,目光静静地凝视她,容貌俊美清华让她以为看到了天上的仙人。应该也是他救了自己,她摸摸心口破碎的衣衫,里面的肌肤确实是细腻完整的,连血迹都没留下,心脏也在正常跳动。
她迷蒙的目光找了找,找到被邬海死死攥在手心的玉牌,用力地抽出来痴痴看着:“是了,你是从这里出来的,是你救了我对不对?”
她把玉牌紧紧压在胸口,就好像孤寂迷途的孩子找到伴侣,找到依靠,一时又哭又笑,泪眼朦胧中看到四周一片开阔,原本该是小羊村的地方只剩下裸露翻起的黑色土层,一样望去竟看不到别的颜色,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土腥味和血腥味。
这……这是怎么了?
她用袖子用力地抹了抹眼泪,站起来左右张望,真的,半个人影都没了,只有这个小木屋所在的周围土地还完好,后面的药甸还郁郁葱葱,不然她会以为自己又到了一个新地方。
她再看向邬海的尸体,突然她目光凝固在尸体上方的紫色光团上,刚才太过震惊,竟忽略了这个东西,这是什么?
在沈瑶儿这个土著的记忆里搜索了一会,她猜测这个紫色光团是元婴期修士死后,元婴形成的能量结晶,这个东西出现,就意味着这人已经彻彻底底地死了。
她心中略定,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