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沁是个急性子,见她不喘气不搭理自己,当下就要发作,谢均及时的阻止了他。谢均放下茶盏,拽着李沁袖子将他拽了出去,苦口婆心劝道:“你这不是让我难做吗?这事我不管,你别在我家里拿人,你去跟庄碧成说好不好?”
李沁有些别扭,立刻换了副娘们儿兮兮又贱的嘴脸:“跟他说,他不会听的嘛。”
“那你想干什么?不跟他说就把他的人带走?你这不是找事,他回头知道了不单要找你还要找我的麻烦,给他一人打一顿,你我两个好看是不是?我说你非要这丫头干什么,不就是个女娃娃嘛,我这就陪你去再买一个,成不成?”
“不成!”李沁斩钉截铁:“我就要这个,就这个好,我就喜欢这个。”
谢均还劝他:“有什么不一样的……”
“哪里都不一样!”李沁大声的很,把谢均吓的。
说完他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呀,这个就是我买的呀,二十两银子,我出的,他庄碧成可没出钱,我花钱买的肯定是我的人啊!”他猛然拍了一下手,觉得自己真实天底下最聪明的人才:“马车备好了,我这就把人领回去,你你可别拦着我。”
云鎏在屋中听见他们的谈话,只如同没听见似的,抱着小狗子拍哄他睡觉。
她闭着眼睛,实际上心里乱糟糟的,乱成了一团乱麻。不安,恐惧,前路茫茫,不知何去何从。
庄秦,李沁,她几乎有些茫然,这些人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就在一年以前,她还在自家的旧茅屋里跟爹娘哥哥姐姐一起过着贫苦煎熬但自由快乐的生活,现在她依旧贫苦煎熬,却早已经没有了自由没有了快乐,两个莫名其妙的人正在把她当做牲口一样的买卖并讨价还价,而她无从选择。
跟庄秦吗,跟李沁吗?云鎏不知道庄秦和李沁有什么区别,他们看起来差不多,都是买她的人。
庄秦被仆人迎进门来,李沁跟谢均还在拉拉扯扯。他在外面就大致听见了两人谈话,此时一出场,李沁便不屑的轻哼了一哼,没搭理他。谢均看这场景也尴尬的不得了,忙又是拉李沁,又是向庄秦递眼色。这李沁却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仗着自己的身份作威作福,翻脸比翻书还快,一切全看他心意。他高兴的时候跟谢均庄秦等人互称好友,丝毫不介意身份高低,他不高兴的时候,就能跟随地大小便的野狗似的随地摆起他的王子王孙的嘴脸,比如现在。
他瞥了一眼庄秦,目光很是倨傲:“庄君做的这件事,尊夫人知道吗?令堂可知情呢?若是尊夫人令堂不知情,这样可不好,殿下知道了必定要怪罪,到时候就是庄君的不是了,谢大人你也是,这种事情你怎么能帮着隐瞒呢?不也连累你的名声吗?”
庄秦和谢均同时都不吱声了。
庄秦是知道的,这李沁就是个混蛋,那装疯卖傻冷不丁反嘴咬人的德行比条狗好不了多少。他忍着火气无法作声,李沁将他和谢均各瞄了一眼,噗嗤又笑了:“我自然是不会向尊夫人也不会向殿下去说的,庄君何时看我是那样多嘴多舌的人了,只是保不住别的人不会去添油加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庄君还是向尊夫人请教一下为好。”
云鎏放下狗子,轻轻走出门去,扶着门框立着,就看见院子里三个人气氛诡异,谢均皱着眉,庄秦黑着脸,谢夫人跟仆人在不远处,没敢过来。唯独李沁是笑着的,笑的神采奕奕。云鎏瞧着他们,庄秦目光向她看来,黑沉沉的眼睛望着她。
庄秦问没有问腔:“这可如何是好。”
李沁笑了,手中扇子一合,右手握着扇骨敲了左手手心,立刻上前,眉开眼笑给他出主意:“姐夫你不放心,不如先把她交给我,放在我那里,等你那边家里都办妥了再把她接过去不迟嘛,这么个大活人,难道她还能丢了不成?你说是吧?总要想个万全之策,不然免不得给你惹一身腥。”
庄秦听着他一声姐夫几乎没呕出血来,李沁已经满血复活又变身了,拉着他开开心心说笑起来。谢均是哭笑不得,只要哭了,也被他一通马屁拍。
两个时辰之后,庄秦带着他的空马车原路来又原路回去了,临走前拉着云鎏的手恋恋不舍的摸了她脸蛋。李沁这是真的威逼利诱,而且这人是真的不讲道理不要脸翻脸无情,他不敢去硬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