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鎏将衣服拢上,又抓她:“不行,我也要量你的。”
柳桐猗笑骂她:“去你的,我是大人了,谁要你量。”
云鎏不肯,一定也要量她的,柳桐猗闹不过她,只得给她拿手比划了一下,云鎏很羡慕道:“你长的真好看。”
柳桐猗笑:“你长的也好看,以后长大了更好看。”
云鎏小声的告诉她:“柳姐姐,我还长毛了,你长吗?”
柳桐猗真是给她闹的要不好意思了:“你这丫头,总是说些害臊的话,人长的不都一样的,有什么好问的。”
云鎏声音低了下去:“殿下知道了,他又要弄我,我不想跟他一起睡觉了,柳姐姐,以后我跟你睡吧。”
柳桐猗听到这话就心沉了一沉。云鎏刚进宫来的时候才十一岁,还是个小孩子,就被李沁带上床了一起吃一起睡,李沁怎么对待她,谁知道呢?知道也不能怎么样。可柳桐猗看到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生同情,她太小了,什么都不懂,还没长大,连男人女人是什么都还没搞明白。
真是挺可怜的,柳桐猗心里叹气。
她根本就不可能领会和接受李沁的行为。
然而她是没资格评价李沁,李沁是她主子,他爱做什么她都得听。柳桐猗笑:“怎么了?殿下对你不挺好的吗?”
云鎏道:“可我不想跟他睡觉,他总是弄我。”
柳桐猗笑拍了拍她:“没事儿,这几天你先跟我睡吧,要是你实在不想跟他睡,过几天跟殿下说。”
柳桐猗从箱子里翻出几件裹胸小衣来:“这是我的衣服,都是干净的,没穿过几次,你不要嫌,先穿着,过几日我给你另外做几件,你呀,缺什么便要跟我说,你瞧这屋里,我整天忙着伺候殿下,你不说,我也没工夫顾你。说到底,殿下虽疼你,可你也是个丫头,不是正经主子,你要是正经主子啊,专辟个院儿给你住,再拨几个伺候的,自然妥妥贴贴没这些事,可咱们殿下这里人手也不多。”
云鎏忙道:“我明白的,柳姐姐。”
柳桐猗给她将小衣穿上,云鎏感觉自己好像一瞬间长大了似的,十分高兴新鲜。因为李沁不在,她尽可以高兴新鲜个够。柳桐猗坐在背后,一边替她系上裹胸的系带,一边道:“你呀,心里可得明白,殿下待你的好别人不知道,我是看在眼里的,他没对别人那么好过。”
云鎏道:“我晓得。”
柳桐猗道:“你真晓得?我的意思是……”
云鎏点头:“晓得,我懂。”
柳桐猗上了床睡下,云鎏道:“柳姐姐,乐敏喜欢你,你干嘛总不理他?他挺好的,你不喜欢他吗?”
柳桐猗道:“他那种世家公子哥儿,同我一个奴婢有什么牵连,就是贫嘴贱舌的取乐罢了,不骂他不行。”
云鎏道:“那你怎么让我跟殿下。”
柳桐猗道:“乐敏看似叛逆出奇,风流放诞,实则循规蹈矩,他呀,成婚一定会娶跟他门当户对的女子,成了婚以后也一定会跟妻子恩爱和睦,就算纳妾,也不会过分的留情在妾室身上。他家教极严的,家世都是大儒,最重规矩最重礼,绝不会做出格的事。咱们殿下不同,殿下他重性情,他喜欢什么便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他要是喜欢你,便会什么都给你,想尽办法的对你好,才不管天塌不塌,他要是不喜欢你,任凭你使什么伎俩都没用。你得了他的眼,这是多大的福分,这辈子都能指着他过了,别怕。而且你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对你的心又要格外不同些。”
云鎏道:“可我看乐敏真的喜欢你的,他逗你跟逗别人不一样,我看的出来,他从来不逗我。”
柳桐猗横眉立目:“再说我打你了,不许说这种话,我会跟他那种人往一块去搅吗!”
云鎏果然不说了,挨着她躺下,抱着她胳膊:“柳姐姐,你家里是哪里人?你爹娘是做什么的?”
柳桐猗道:“我爹是做官的,还是大官呢,我家族里有人犯了罪,我爹被牵连了,我是因罪入的宫。”
云鎏道:“那你爹娘还活着吗?”
柳桐猗摇头:“死了。”
云鎏顿时一阵伤心,抱着她抚摸她胳膊:“你不要难过,我爹娘也不在了,我把你当姐姐,你也把我当你妹妹吧。”
“哎,都过去的事了。”柳桐猗笑道:“不过我原来真的有个妹妹呢,就跟你这么大,可是她身子娇贵,十岁就病死了,她跟你一样,都长的好看,我长的不如她。不过你比她性子坚强,也比她懂事,你不知道,我那妹妹啊,我千疼她万疼她,什么都对她好,可她脾气太坏,有一回她过生辰,我省吃俭用攒了钱给她买了个蝴蝶簪子,她说不好看,后来跟我吵架,发脾气就踩了。哎,我原来还讨厌她来着,可是死了又怪想的,原本就这么一个妹妹。我常想,她要是活着啊,我一定好好对她好好教她,她给她娘娇纵坏了,可是那不是年纪还小吗,我要是肯耐心教她管她,兴许她就懂事了。可我那时候没耐性,也爱记恨她跟她发脾气,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做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