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舅妈相互对视了一眼,气氛有些沉闷,倒不是这三个妇人不会说话,相反,这几人可是出了名的能说,只是也看对谁。
这杨婵要是村妇,那他们早开口说话了,可知道杨婵是知府的嫡女,又有个当大官的弟弟,自然拘谨些。
别的不提,就是杨婵现在放出来的气势,就压的他们不敢放肆。
杨婵这边不敢说,不代表赵远山那边没人敢说,到底是他舅舅,还能赶他们出去不成。
结果赵远山还真起身赶了两个舅舅和姑父出去,连带两个舅妈和姑妈也没给好脸色。
眼见姑妈张嘴要喊,赵远山面色阴沉,冷声道:“若不怕表弟表妹成不了亲,只管喊。”一句话咽的姑娘灰溜溜的跟着离开。
等不见了人影,杨婵才问道:“这是怎了?”
只见赵远山脸黑的快要滴出水来,“他们倒是打得好主意,竟想要给小草和瑾之说亲。”
杨婵不敢置信的望向赵远山,小草也就罢了,毕竟是他们的外甥女,瑾之可和他们半点关系都没,何况瑾之可是探花郎,多大脸才说要给说亲。
“他们想要让我把小草……许配给……二舅家的次子。”赵远山觉得自己都没脸说出来,顿了顿,又道:“想让姑妈家的表妹给瑾之做二房。”
“二房?”杨婵气的浑身发抖,这都什么亲戚,且不说杨锦如今还没娶妻,就算娶妻,他一个读书人万没有娶二房的道理,那是商户或是没有教养人家才会如此。
他们这等人家,真要娶二房,也是因为嫡妻犯了大错,或是一直没能生下子嗣,而二房的人选身份虽然不会太高,绝非一个乡野村姑,目不识丁之人能当得的。
“对不起。”无论如何,那都是他亲戚,赵远山不是推脱责任之人。
杨婵横了他一眼,“同你有和关系,往后少来往就是。”左右过些日子就是乡试的日子,到时一家子搬去省城,若是中了固然好,便是不中,他们也打算前往京城。
在这小镇想要接受好的教育真的很难,赵远山资质中等偏上,若是出生城里的书香门第,兴许早过了乡试,到了京城,能让杨锦传授些考场经验。
本以为被赵远山赶走之后,舅舅姑妈们不会再来了,没想到脸皮厚的不行,没过十天又提着一篮子鸡蛋过来,甚至还带了个媒人过来。
“这李二老爷是秀才,正好赵老爷也是秀才,门当户对,又是外祖家,这舅舅舅妈可是最最亲的人,可不当自己女儿来疼,万没有比这更好的亲事了。”
杨婵冷眼看着媒婆满嘴跑火车,看的媒婆心有戚戚,最后声音越来越低。
她其实心里也后悔的人,原本李二老爷给了她二两银子,这么大手笔可不多见,又说的外甥女,也没问是谁就接了,哪知道一打听就出问题了。
安溪镇本来就不大,赵远山家的事可不算小事,稍稍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个大概,连带两家的关系不好是有不少人心里门清。
只是实在舍不得那二两银子,这才硬着头皮来了,此时见着杨婵,才知自己真真是低估了人家。
“小草还小,我想着多留她几年。”杨婵扫了姑妈还有那二舅妈一眼,才十岁的丫头,竟然也能打主意,可真是好舅妈。
“这也没打算马上结亲,先定下来,等小草及笄再成婚不迟。”二舅妈连忙接嘴。
杨婵一眼横过去,使得她立马禁声,“都说长嫂如母,小草是我手把手教导的,一直带在身边,实在舍不得,这会年级实在小,等过几年再说。”顿了顿,道:“说来还有一件事忘了同舅妈还有姑妈说了,我家大弟前几日来了信,说是皇上已为他赐婚,安王爷的嫡次女,丽华郡主。”
几人先是一愣,随机又开始紧张,要知道他们之前还想把自家姑娘给杨锦做二房,这要是被郡主娘娘知道,可不得记恨他们。
一时间,几人都没了继续的心情,匆匆说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媒婆出门的时候,直接冷哼,“也不找个马桶照照自家什么德行,也想娶人家黄亲小姐。”
“自家没本事还说别人,既然成不了亲,你把媒钱还给我。”二舅妈抓住想走的媒婆。
“我陪着丢脸了一回,还想要我还钱,没门。”能做媒婆的人岂是简单角色。
二舅妈还想闹,被姑妈给拦住了,“还嫌不够丢人,先回去再说。”
“感情那不是你的银子,你当然不心疼,二两银子呢!”二舅妈恨恨道。
“你要是想要家里小子娶不到媳妇,姑娘嫁不出去,尽管和她闹,她可是媒婆,靠嘴吃饭,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活的说成死的。”
显然想到了后果,二舅妈只得咽下苦水,哭丧着脸家去。
杨婵不知外面发生什么事,左右不是什么好事,脸色不佳的同赵远山说,“还有一月就是乡试,干脆早点启程去省城好了。”
这些日子其实不单舅舅家,就是镇上不少人也来说亲,杨铭年级还小还好,杨锦身份在那,那些人不会不自量力,小草就成了最好的对象了。
并非杨锦亲妹,只是一个秀才的妹妹,虽然有杨婵这个嫂子在,到底差了一层身份,还能说上一说,故而不少自认家底不错的人都拖了人过来问过。
就是老师都无奈当了回媒婆,实在叫赵远山还有杨婵无奈,故而她才想着早点前往省城。
其实也不是杨婵看不上镇上的人,实在是小草太小了,才十岁,那些来提亲的也才十岁到十五岁的年级,能看出个什么来,左右她这个嫂子不会这么草率就给小草定下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