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定亲那家,真是绝了。”阿眸拍着自己的大腿与庆德匪夷所思地叫道,“这也忒自来熟了!”
“这……”庆德听是乔姐儿未来的夫家,到底另眼相看,不由沉吟了起来。
她心里也觉得这家人有点儿不靠谱。
“不必叫进来的。”小混蛋小眼珠子一转,想到乔姐儿亲口说不要这么一门儿亲事了,然而若女方退亲,这就得添个嫌贫爱富的罪名儿,不如和平分手,就笑嘻嘻地捂着自己的嘴巴与庆德坏笑地说道,“看,看本王妃一箭双雕!”
说完了,她就憋着坏水儿与那宫女儿说道,“就说,长公主殿下日理万机,亲戚海了去了,姓王的不认识!”她顿了顿,见庆德无奈地歪在一旁看着她,就继续说道,“广宁王妃也说,不认识!”
“她说是表姑娘……”
“就说,表姑娘啥的,也不熟不认识。”阿眸挤眉弄眼地说道。
这么说,这宫人就懂了,宫中厮混过的那都是聪明人,转身就往外头去了。
王氏此时正带着一个青年在门房等着呢,看着这宽阔的比自家赁了的院子还大的门房,不由小声儿与带着几分不耐的儿子说道,“这公主府真叫人大开眼界!”
“竟叫我们久等。”那青年就是与乔姐儿定亲的王栋了,此时见许久无人,连碗茶都没有,便皱着眉头低声说道,“若看重她,怎会对我们这样怠慢?”
“别管怎么怠慢,都是亲戚!”王氏显然不知道京中睁眼说瞎话的无耻程度,傲然地说道。
正说着话儿呢,就见方才进去禀告的宫女儿缓缓地回来,见了这收了不耐的脸露出几分讨好的母子,这宫女也不说话,先回身给自己沏了浓浓的茶来,轻轻地吹了吹茶末儿很悠闲地品了品这香茗,摆足了谱儿这才眉头都不抬地说道,“巧儿了,公主与王妃今日都在里头,听了你们的话,都说不认识。”她扫了扫裙子上的灰尘淡淡地说道,“这年头儿,有点子关系的破落户儿都来认亲,叫人怎么活呢?!”
“姑娘您这话……”
“叫姐姐!”这宫女嫌恶地说道,“咱们宫里出来的,你敢叫姑娘,你配么!”
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呐,只是王氏听说长公主不肯认这门亲事,顿时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
“隔壁你们也别去,叫人烦着呢。”这宫女便讥笑道,“一个表姑娘还来与我们摆正经主子的款儿么?”
王氏听了这话已经头昏得不行,叫儿子扶住了,又见那宫女叫人叉自己出门,顿时踉踉跄跄地出来,眼看着公主府的大门在自己面前哐当一声合上,就转身与儿子哭道,“原来她家都是唬咱们,简直就是骗婚!”一点儿助力都没有,她还娶回来做什么?
“既然如此,就退亲。”王栋也并不是一个守着一棵树吊死的死心眼儿,况每每与乔姐儿耐着性子书信,那信上都一板一眼的,没有点子风情,木头似的再美也无趣,早就叫他嫌弃了,此时见王氏叫骂,急忙拉了她到僻静的地方去,轻声说道,“这京中官宦女眷多得是,何必定要与她纠缠?如今赶紧利索,免得日后生出纠葛来。”能在金陵闹出这样的事儿来,他的皮相自然极好的,也对自己很有信心。
“你说的是!”王氏唾了一口,恨恨地说道,“还有那个庄子,也得要回来!”地契她都给了庞林氏了。
“咱们家的东西,自然得要回来。”王栋顿了顿,又担忧地说道,“只恐她纠缠。”
乔姐儿这等了他数年,年纪也不小了,差不多就是个老姑娘,这若是嫁不出去非要嫁给他怎么办?
“你不必担心,庚帖还没有换,聘礼也没有下,连那时的话都不过是你们两个的父亲口头上的说法儿,虽击掌为誓,谁又知道呢?”王氏便得意地说道。
她觉得自己十分睿智,却不知公主府中,一人趴在墙头听了这话,往里头禀告去了。
“竟还有这样的人,怨不得表妹不愿嫁。”庆德听了不由感慨地说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呢。”阿眸眼珠子转来转去,都是坏水儿,显然这事儿还没完,只是此时却不叫庆德知道的,说了几句话叫庆德欢喜起来,这才告辞回府。
一路开开心心地回了侯府,王妃大人撅着自己的小尾巴招猫逗狗去了上房,就听见里头传来了怯怯的少女的声音,觉得这声音颇耳熟来的,急忙伸着脖子往里一看。
嗬!
常王他表妹,她二哥未来的媳妇儿阿素姑娘,正伪装贤良淑德,仰天四十五度角红着脸与谭氏说话呢。
瞧着她老娘的意思,被蒙得不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