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好恶心!
一想到他刚才还去又摸又扯的,手上似乎还残留着那种奇特的滑腻坚韧的感觉,就恨不得把手砍掉。
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陆川才强压下心头的恐惧重新看向海面。
海水依旧幽深,繁杂幽绿的水草飘荡在那里,哪里还有什么恐怖的脸?
他又看向自己之前扯下来的水草,的确是水草没错,根本不是什么头发。
“幻觉吗?”陆川惊疑不定。
说真的,这几天又是死人又是诅咒啥的,他压根就没好好休息过,自从被困在海上,每一刻都是煎熬,他恐惧得根本不敢合眼,生怕一闭上眼,就再也睁不开了。
在极度疲倦和高度紧张的情况下,产生幻觉也不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陆川蹲下身,疲惫的捂脸,极力想让自己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但效果并不怎么好,他只得暂时放弃。
螺旋桨的水草还没有清理干净,这一次他不敢再下手,直接拿刀子伸到水下胡乱割了几刀。
完事后,陆川重新坐回驾驶位。
正要发动,眼角的余光瞥过前面的玻璃,看到右下角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的手掌印。
是刚才弄水草的时候沾上去的么……
等等!那时候他一直趴在船尾,可根本没有碰过玻璃!
是谁?是谁留下的?这船上还有谁?!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排血红的字迹,他灵光一闪——是诅咒!
一定是游轮上那个杀掉了邓笔和邓婳的诅咒!
现在,它来取他的性命了!
陆川忍不住吞了口唾沫,攥紧刀子,紧张兮兮地环视四周。
“嘀嗒、嘀嗒……”
四野一片宁静,排除一切干扰,他终于听出了那个夹杂在海浪声里的声音。
滴水声。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水里爬出来,上了他的船,身上不断往下滴落,敲击在船板的水声。
暗夜里,空旷无人的海面,恐惧被无限放大,笼罩着陆川的身心,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难道……就这样绝望地死掉吗?
不!绝对不要!他不会死的!
“谁!谁在那里?滚出来!!”陆川示威似的朝空中挥了挥刀子。
不成想那一刀竟砍到了实处,同时,滴答滴答的滴水声变得更密集起来,仿佛献血流淌。
——它受伤了!
脑子里闪现出这个念头,陆川砍得更卖力了。
“去死!去死吧!”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可陆川知道他快杀死它了,带着一种诡异的恐惧与兴奋,下手愈发凶狠,一刀刀几乎砍红了眼。
终于,滴水声渐渐消失了。
陆川停下来,跌坐到地板上。
虽然身体疲惫不堪,但他这会儿心情很放松,因为诅咒已经死了,他安全了。
看,他还活着!
就连神秘无形的所谓诅咒,也不能让他死亡!
“哈哈哈哈……我赢了!是我赢了!”
陆川仰头望天,哈哈大笑起来。
摸出一支烟,刚才用力过猛,他的手到现在还酸涩不已,捏着火机的手不住颤抖,打了几次都没打燃。
他换了只手,重新尝试。
“啪——”
橙黄的温暖火光亮起来,驱散了周遭的冰冷阴霾。
还没等他点燃那支烟,“嘭!”的一声巨响,炸裂的火光冲天而起。
陆川视野里最后一幕是一艘白色的游轮,众人站在栏杆边缘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上满是惊惧不已。
为什么?他不是已经离开很远了吗,怎么又回到了原点?
疑惑转瞬即逝,陆川的意识终于消失在漫天火焰里。
***
“救生艇……爆炸了?!”莫铮岩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家伙脑子被门夹了吗!”安德鲁依旧保持着一只脚踩在栏杆上的姿势,目瞪口呆地盯着海面上那堆残骸,“他把救生艇开出来,然后猛砍油箱,最后点火是几个意思?*?!”
莫铮岩看向伏宁,猜测:“诅咒?”
伏宁若有所思地摇头,忽然勾唇,“居然是亡魂岛,有点意思。”
莫铮岩:“亡魂岛?”
——谁来给他上个名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