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嘛要杀自个叔叔?我可是多亏了他才能把自个亲爹气死呢!”钱泰闻言忽的垂眸,扯着嘴角冷笑着,不过一瞬后却也恢复了之前漫不经心的的样子,接着对锦染笑道:“我只是想拿太子换回自个的弟弟,你还记得我弟弟吧?封了安王,被叔父扣在皇城那个,无论如何,我是都要把弟弟换回来的。”
闻言锦染也立即想了起来,安王殿下,据辛末说也才刚十岁,之前钱泰也曾提起过,甚至还因为当初那头毛驴的眼睛很像他弟弟,而“爱屋及乌?”的对那毛驴好的不得了,看来那弟弟对他来说是真的很重要。
但理解却并不代表着就能不顾自己的上前帮忙,更何况是站在如今这样不容拒绝的立场,锦染一时沉默了下来,只是默默伸手拉住了一旁辛末手心,并未说话。
这样的安静里,却是一旁的尹兆明忽的出言打破了这静谧:“这又与我何干?为何要让我也知道?”
钱泰依旧摊在坐位里,微微扭头,摊着手很有些无奈的说道:“因为礼让那小子真是太弱了,加上怕他逃跑封了内力、还喂了点软骨散什么的,又是在那没吃没喝的破地方,这么几天功夫好像就病的更厉害了,为了不让他死了叔叔真的找我拼命,我得给他送个大夫过去,正好,你不是说你很厉害吗?”
尹兆明闻言缓缓站起了身,面色冷厉,任谁都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绝不美好。
“可千万别说你就是不去,大夫而已,旁的地方也不是找不到,这么私密的时,你若实在不想去,我就只能杀你灭口了,何必呢?”钱泰摆摆手,笑得毫不在意的样子:“不如你提些条件好了,钱、权、名声?不然药材、古方,灵丹妙药,你想要什么,说出来都好商量。”
“哦,对了。”钱泰说着想起了什么一般,又扭回头看向了辛末锦染,:“你们要用的铁棘草,和之后的药我会让他走的时候制好的,反正礼让那边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不用急,肯定不会耽误你的事。”
虽然杀人灭口的威胁并不是对着自己,但这般类似杀鸡儆猴的举动,也难免的让锦染心头一凛,越发用力的握住了辛末手心。她此刻才这般深刻的意识到了,无论如何,钱泰他也总是在步步惊心的皇位之争上最后的胜利者、叔父篡位之后还能分城为王、与皇帝分庭抗礼的存在,绝不会真如之前看来般无用散漫,更莫提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之下,就算他真的是个白痴,想要对付她与辛末,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知尹神医是不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虽然面色依旧阴沉,但最终也并未说些什么,只是那般平静而压抑的起身推门而去。
钱泰也并不在意,拍拍手心后,又重新看向了锦染辛末两个,正了正身子轻咳一声,第一次认真了起来:“我们也算是旧相识,若非弟弟最近当真危险,不容有失,我也不愿将你们两人牵涉进来,偏偏你们为求铁棘草送到了门上,也算是缘分。只请你们两个帮我这次,莫说铁棘草,百年雪莲、千年灵芝,事成之后,我定然让辛末内力更胜从前!”
不得不说,就算明知无法拒绝,但对方这般真诚的请上一请感觉也的确就好了许多,更何况还有那极富诱惑力的保证。
等得钱泰说罢这段话后,已到了这份上的锦染辛末便也顺势就着这台阶走了下来,答应了钱泰的请求。
钱泰见状立即朗声笑着,毫不避讳的拍了拍锦染肩膀,说不出是夸赞还是嘲讽的说了一句:“你看中的这替身虽然出身卑贱,不过也不是一无是处啊!”
锦染不悦的抿紧了嘴唇,并不愿意搭理他这话茬。倒是一旁的辛末并不在意的出言问道:“王爷可知,京城派来接太子的是什么人?”
钱泰想了想:“几个大内的,还有个什么云姑姑?似乎是礼让身边的宫女嬷嬷之类。最多半个多月就能到这儿。”
“云姑姑是自小看顾太子长大的老人,想骗过她并不容易!”辛末闻言立即皱起了眉头。
明明之前还那般严肃的说着不容有失,但这会的钱泰闻言后却只是极不负责的笑着:“不容易、又不是不可能,这就是你的事儿了!需要什么只管开口就是!”
辛末闻言便也不再多言,只是与锦染一起跟着钱泰出了门。这时天色早已黑了下来,白日里行人不绝的茶铺此刻早已不见,与钱泰一起来的十余人都做行商打扮安静的等在路旁,之前出来的尹神医也已在这十几人之中。
此时已经不早,钱泰也不能在这儿多加停留,锦染辛末两人一起上了他们的马车后,便也踏着明亮的月色,跟着众人向着边城方向匆匆行去。